《巨龙的黎明》第二十四章：五位龙王
2013-10-15 13:50:05 作者：暴雪 来源： 浏览次数：0
摘要：《巨龙的黎明》第二十四章：五位龙王
目录：
Chapter XXIV The Five
第一章 巨龙之眠 （Chapter 1 Wyrmrest）
第二章 于亡者间 （Chapter 2 Among the dead ）
第三章 诸龙之父 （Chapter 3 Father of dragons）
第四章 不意之盟 （Chapter 4 Unlikely allies）
第五章 迦拉克隆 （Chapter 5 Galakrond）
第六章 魔枢危机 （Chapter 6 The Nexus touched）
第七章 群龙集会 （Chapter 7 The gathering）
第八章 亡龙逐猎 （Chapter 8 Hunted by the undead）
第九章 错乱现实 （Chapter 9 Shifting realities）
第十章 宿命的决定 （Chapter 10 The fateful decision）
第十一章 畏怖之径 （Chapter 11 Path of horror）
第十二章 背叛之徒 （Chapter 12 The betrayers）
第十三章 染疫之躯 （Chapter 13 The afflicted）
第十四章 守望之人 （Chapter 14 The watcher）
第十五章 亡者死灵 （Chapter 15 The dead and the undead）
第十六章 亡者行天 （Chapter 16 Undeath in the sky）
第十七章 末日浩劫 （Chapter 17 Doom）
第十八章 龙父影下 （Chapter 18 Under the shadow of Galakrond）
第十九章 魔枢内部 （Chapter 19 Within the Nexus）
第二十章 追猎猎手 （Chapter 20 Hunting the hunter）
第二十一章 侵入魔枢 Chapter 21 Into the Nexus）
第二十二章 龙父目下 Chapter 22 Under Galakrond's eye）
第二十三章 无望之战 （Chapter 23 Five against the impossible）
第二十四章：五位龙王 （Chapter XXIV The Five）
第二十五章：过去，现在和未来 （Chapter XXV Past, Present, Future）
Chapter XXIV The Five
第二十四章 五位龙王
吉安娜屈膝跪在卡雷与法器之间，脑中不断思考着拯救蓝龙所需的知识，却又渴望着去拥抱他，安抚他的痛楚——如果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那恐怕这便是他的最后时刻了。卡雷仍在变形，身上的元龙特征正变得越来越明显，他的呼吸节奏是如此之快，大法师甚至以为他的肺就快要爆炸了。
——这不可能是这件法器的真正用途！吉安娜如是想道，她觉得这没道理。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件发出搏动光芒的法器，忽然惊得睁大了眼睛，注意到原本她以为同为一体的法器实际上是由两个部分组成。
“他找到了些东西。”布妮克是这么说的，这位神秘的牦牛人就这样在大法师的眼皮底下消失无踪了。
但是，就在吉安娜将那位神秘的牦牛人同法器第二部分的发现连系在一起时，她忽然觉得，似乎还遇到了另一个人。那并非是巨龙，也并非人类，然而身形却与后者很像。她仔细思索，依稀记起一个身穿斗篷的身影，似乎比卡雷的凡人形态更高一些。
吉安娜知道一些关于守护者的事情，他们要伟岸得多——像是巨人一般——不过她也很清楚，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形态。但如果她真的看到了守护者的身影，它究竟为何会从她的脑海重消失呢？
——那绝非是想象出来的，它就在那儿……而直到吉安娜试图探究法器的两个组成部分之前，这个影像从未出现过。
这也令她的思绪回到了布妮克身上，只觉得愈发不相信她只是一位牦牛人。当然，对于一位守护者而言，变身成布妮克的形象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吉安娜确信她终于找到了事情的关窍，开始仔细检视两件法器的连接处。若非吉安娜见多识广，她或许就不会注意到，法器的两个部分仿佛被黏合在了一起，而且，似乎还是用法术黏合在一起的。
——法术……吉安娜回忆起第一回同这件法器对抗时的情景。或许她的所作所为也对目前的状况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她再度召唤出了那个符号，细细打量了一番法器两个部分之间的连接，接着开始施法。
闪光的符号隐没于法器两个部分钟较小的部分和法器的连接处。趁着施法的间隙，吉安娜再度加强了自身的防御魔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就同这件法器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她必须为最糟的情况做好打算。
法器的两个部分忽然发出白色强光，几乎令吉安娜目不能视。大法师不由自主地后退，确信这件法器不是要爆炸，就是要朝她发动袭击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强光逐渐消散，法器较小的组成部分转动了半圈。
吉安娜眨了眨眼睛，试着向法器伸出手。
一道白色的能量瞬间击中了她的额头。她被惊得一个踉跄，然而令她吃惊的是，她并没有感到疼痛。
下一刻，她看到……
***
世界一阵波动。
这样的异变是卡雷之前从未经历过的。就仿佛是时间化作了一片海洋，一个接一个的时刻都变作了海浪，汹涌而来。所有幻象都一片混乱，他透过玛里苟斯的眼睛看到的一起影响都如同波浪般地扭曲着。毒雾越来越近，而在那雾气之后便是迦拉克隆。
而当玛里苟斯回头看向那群不死元龙，画面仍旧扭曲着。那些元龙如同水一般向玛里苟斯涌来，这令这些僵尸看起来愈发恐怖。
——我们就要死了。卡雷有些恐惧地想道，却又抱着怀疑。他仍不相信玛里苟斯会就此死去，然而他关于自己时代的记忆已然变得如此空洞，他甚至怀疑那些究竟是回忆，还是仅仅只是幻想。
不过那无关紧要。此时此刻，唯一重要的就是他和他的宿主很快就要以一种恐怖的方式死去了。
一阵呻吟般的嘶鸣打断了卡雷的迷思，也吸引了玛里苟斯的注意。冰蓝色的公龙将头转向那个方向。
有些其他的东西吸引了迦拉克隆的注意，阿莱克斯塔萨虽已力不从心，但还是喷射出了不容小觑的烈焰。在她的身后，耐萨里奥——曾经如此不可一世的耐萨里奥——挣扎着保持着飞行的姿势。很快玛里苟斯就明白了过来，阿莱克斯塔萨正在拼死为耐萨里奥争取逃生的机会，然而后者却并不领情，留在了原处，就好像他能帮的上忙一样。
迦拉克隆嘶鸣一声。玛里苟斯暂且被他放在一边，巨兽张口，轻轻向阿莱克斯塔萨喷出一口吐息，另一股可怕的毒气被送到了母元龙身边。火红色的母龙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斗志顿时荡然无存。更糟糕的是，她无意识地保持着拍打翅膀的动作，飞向他们那体形庞大的对手。
迦拉克隆大张其口，似乎正惬意地等待着阿莱克斯塔萨无意识地飞入他口中。
玛里苟斯纵身向前，在身前的毒雾和身后的僵尸元龙之间选择了毒雾。尽管毒素很快就开始逐渐瓦解卡雷和他的宿主的意识，他仍旧很高兴玛里苟斯作了这样的选择。至少，当玛里苟斯毅然转身的那一刻，世界的扭曲和波动停止了。无论他们面临着怎样的命运，五头元龙对彼此表现出了不逊于任何真龙的忠诚。他们中的每一位都竭尽所能拯救同伴的生命，从不退缩，也从不畏惧死亡——
不，不对……不是五位。是四位……
这个念头最终堕入混沌，随着玛里苟斯脑海中的无数其他意识，一起消失了。迷雾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最终，他的攻势并未比塔隆妮克西娅的那次伟大的行动要好出多少。他的翅膀渐渐乏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它们挥动得再快一些，别让他就这样摔死。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为阿莱克斯塔萨和耐萨里奥做任何事情，他无能为力。
玛里苟斯和卡雷的情况越来越糟，同时阿莱克斯塔萨也离毁灭越来越近。火红色的母龙在最后时刻强打精神拍打了几下翅膀，减缓了前进的速度，然而遮天覆地的上颚已经渐渐阖上。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迦拉克隆之前被阿莱克斯塔萨弄瞎的一边身躯。撞击异常剧烈，随之而来的是席卷巨兽整个头颅的沙海，将迦拉克隆的头部整个覆盖。
卡雷和他的宿主无力地看着虚弱地诺兹多姆倾其全力抓着迦拉克隆的躯干。庞然巨兽晃动身体，想把诺兹多姆甩开，后者被震得前后摇晃，却始终保持着后爪的抓力。诺兹多姆看起来非常虚弱，玛里苟斯和卡雷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飞回来再度向迦拉克隆发起攻击。
然而这却给了阿莱克斯塔萨机会，显然，对此刻的迦拉克隆而言，诺兹多姆更令他厌烦，于是他将注意力从阿莱克斯塔萨身上移走，集中在了后来者身上。然而这也没能救下母龙，为了摆脱黏在身上的诺兹多姆，巨兽喷出了更多的毒气。阿莱克斯塔萨同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一样，已经吸入了太多的毒雾，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诺兹多姆喷了最后一口沙浪，松开了爪间的抓力。最后一波沙子袭向迦拉克隆的眉脊，尽管去势汹汹，却明显只能在短暂的一瞬间令迦拉克隆分心。然而那却并非诺兹多姆的全部意图，就在迦拉克隆将注意力转向这一边，并转过头来的时候，沙浪恰到好处地射入了迦拉克隆的鼻孔。
迦拉克隆本能地张开巨口，试图呼吸空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渺小的，浅黄色的身影飞到了迦拉克隆的身前，吐出了她的龙息。
迦拉克隆朝后退着，脸部表情变得异常诡异。迷雾渐渐从玛里苟斯和乃萨里熬身边褪去，他们这才记起了伊瑟拉的龙息的效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瑟拉的吐息和迦拉克隆的毒雾有些异曲同工，却完全没有后者的邪恶腐烂气息。
伊瑟拉并没有同玛里苟斯所猜想的一样飞去援护阿莱克斯塔萨，而是教人不可置信地再度朝迦拉克隆发起了疯狂的冲锋，始终保持自己挡在迦拉克隆和她姐姐之间。卡雷和他的宿主这才明白，他们太小看伊瑟拉了；或许她在执行她那部分计划的时候有了片刻的迟疑，她却没有放弃阿莱克斯塔萨和他们。
显然，是伊瑟拉帮着受伤的诺兹多姆再度飞近迦拉克隆，而后者的一切攻击也都是在为她作着铺垫。
为伊瑟拉……或许只是无意识的巧合，也为玛里苟斯。
玛里苟斯的神智渐渐清晰，冰蓝色的元龙立刻想到他们绝不会再有下一个这样的机会。迦拉克隆悬飞着，晕头转向，但这绝不会持续很久。如果玛里苟斯能够——
一声嘶吼提醒了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威胁。玛里苟斯转过身，打算直面飞来的僵尸元龙，却发现后者的飞行轨迹愈发杂乱无章，而且还彼此缠斗在了一起。瞬间的疑惑后，玛里苟斯立刻意识到，迦拉克隆本身的混乱影响了他的奴隶们。
玛里苟斯朝着一对正纠缠在一起的不死元龙喷出一口吐息，将他们双双冻住，送往下方的万丈深渊。他还想用同样的方法解决其他的僵尸们，伊瑟拉警告的吼声却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迦拉克隆身上。阿莱克斯塔萨的妹妹冲向迦拉克隆的头颅，朝着巨兽的口中喷射着吐息，在任何她能够触碰到的部位留下利爪的抓痕。她的对手不住摇晃着脑袋，看起来焦躁不堪，急于摆脱伊瑟拉的龙息的影响。玛里苟斯钦佩伊瑟拉所作的努力，然而也很快就发现，迦拉克隆的双眼正在渐渐聚焦。更糟糕的是，巨兽打了个响鼻，终于将诺兹多姆的沙子悉数喷出了鼻孔，随后便立刻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不过，就在旁观这一切的过程中，玛里苟斯的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很类似他们之前使用过的方案，不过在那一次的尝试中，他们更多的是各自为政，合作很少。不过，迦拉克隆的体型也比当时大出了很多。如果他们五个能够按照他所设想的计划……
他飞向耐萨里奥，后者刚刚清醒过来：“快来！快啊！”
出于对好友的信任，炭灰色的元龙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玛里苟斯飞向一处在乱战中被震塌的山峰，巨大的乱石凌乱地散落在整个山峰——它们曾经同整座山脉都是一体的。玛里苟斯搜索着，找到了在他看来两头元龙的后爪能够提得动得最大最锋利的石头。
“帮帮我！”
耐萨里奥和玛里苟斯合力抓起巨石，在玛里苟斯的引领下飞向迦拉克隆。当巨兽出现在视野中时，玛里苟斯发现阿莱克斯塔萨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头脑一清醒过来便赶到了伊瑟拉身边，与妹妹并肩作战。现在，姐妹俩从相反的方向发动袭击，几乎同时攻击，分散迦拉克隆的注意力。在此过程中，她们也无意间掩护了两头公龙的行动。
而当俩姐妹和迦拉克隆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对方身上之时，诺兹多姆却看到了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他也看到了他们所携带的巨大岩石。无论诺兹多姆是否已经理解玛里苟斯的计划，对他而言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必须离迦拉克隆更近一些。
诺兹多姆立刻离开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相对安全的位置，飞向高空，再度喷出吐息，击中了迦拉克隆的眉骨，令他如之前一般本能地向下看去。
与此同时，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加快了她们的攻击，迦拉克隆又抬起头，开始纠结要先吃哪一个姐妹，总之，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三头元龙牵扯住了。
然而就在玛里苟斯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耐萨里奥的吼声在他的耳畔响起：“死龙！”
玛里苟斯猛地扭过脖子，发现有几头僵尸龙已经几乎要抓上他们的尾巴了。这些不死元龙并未如之前一般飞行得整齐划一，卡雷和他的宿主于是都猜测迦拉克隆已经完全放开了对这些奴隶的控制。谁也说不清迦拉克隆是有意为之还是仅仅因为太过分心以至于无法保持同这些僵尸元龙之间的连系。重要的是，这些僵尸元龙又恢复了饥饿的本性，并且正在飞向距离最近的“美餐”。
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负载着巨大的重量，简直已经是任宰的羔羊。
“耐萨里奥——很——强壮！”玛里苟斯咆哮道，他在这近乎绝望的情况下竟又想出了新的计划，“耐萨里奥可以自己提这块石头！”
炭灰色的元龙眯了眯眼睛：“耐萨里奥很强壮。玛里苟斯——也是，而且比耐萨里奥聪明”
耐萨里奥松开一个后爪。岩石失去平衡，开始下坠。玛里苟斯毫不犹豫地握紧了自己的双爪。他知道耐萨里奥想要做什么——他原本打算由他自己来作这件事情——然而现在要阻止他的好友已经来不及了。
耐萨里奥完全松开了巨石。玛里苟斯发出一声怒吼，挣扎着抓紧石头不让它从掌间滑落。卡雷知道，玛里苟斯原本的计划是让耐萨里奥独自带着石块，而他自己则回头与僵尸元龙周旋。当然，玛里苟斯并不是觉得去同那些迦拉克隆的走狗作战比较轻松才打算这么做；从某些角度而言，这么做或许会死得更快，更惨。
但是耐萨里奥同卡雷一样了解玛里苟斯。为了击败迦拉克隆得计划能够最终迎来成功，玛里苟斯必须活着来协调它。耐萨里奥确实是一位令人生畏的强大战士，或许是五头元龙中最强大的一位，然而他并不是玛里苟斯这样深谋远虑的策士。
——至少现在还不是。卡雷忽然记起，在被称作死亡之翼的时代，耐萨里奥要狡猾得多。——但那应该是在未来吧……似乎是。
卡雷还在纠结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未来的问题，玛里苟斯则最后看了一眼耐萨里奥，后者正在同三头疯狂的僵尸元龙缠斗。接着，玛里苟斯转过头，直面迦拉克隆。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他没有办法去救耐萨里奥，但他至少能让好友的牺牲变得有些价值……即便他自己和其他朋友们也必须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而当他离那头扭曲的庞然巨兽越来越近时，他深深地感到，这样的牺牲无法避免。
迦拉克隆猛然扭动身躯，一口咬向伊瑟拉，巨大的长牙距离她仅仅几英尺之遥。伊瑟拉迅速后撤并拉高身形，但是迦拉克隆却并不就此罢休，再度张开血盆大口。
烈焰击中了他的眼眶。阿莱克斯塔萨已经两次吐息，试图吸引迦拉克隆的注意力。然而，迦拉克隆却完全无视了她挠痒痒般的伤害。
令玛里苟斯以及或许所有在场的元龙——包括迦拉克隆——都感到震惊的是，伊瑟拉转身了。他飞进了大张的巨口，又立刻抬高身形，后爪伸向前，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她疯狂的行动给阿莱克斯塔萨争取到了持续吐息的时间——当然她仍旧需要间隙来保持呼吸。烈焰不断焚烧着迦拉克隆一边的额头。许多增生的残肢在烈焰中抽搐并最终被烧焦——迦拉克隆终于在疼痛中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他的巨口因此而大开，伊瑟拉的力爪划过上颚发黑的嫩肉。鲜血和碎肉顿时从被划伤的区域四溅开来。母龙完全无视满身的鲜血和黏液，在非走之前狠狠地在相同的部位又咬了一口。
迦拉克隆的惨叫声顿时拉高。他立刻阖上了自己的双颚，然而伊瑟拉却已经在前一刻逃出升天了。
看到迦拉克隆闭紧了嘴巴，玛里苟斯顿时担心起了自己的计划。不过下一刻，他那体型庞大的对手又张开了嘴巴。迦拉克隆抽搐着，咳嗽着——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甚至小了一些。
“他被削弱了，”玛里苟斯想道，“不会太久，但是他真的被削弱了。”
卡雷已经了解了玛里苟斯的大部分计划，然而他并不完全赞同。他绝不会赞成玛里苟斯驼着如此巨大的负重高速飞向那个伊瑟拉堪堪逃离的血盆巨口。
迦拉克隆打了个响鼻，转向玛里苟斯。
说时迟那时快，诺兹多姆朝迦拉克隆眼睛附近的部位喷出了一道沙浪。
无论是玛里苟斯还是迦拉克隆，他们都没有看到悄悄靠近的诺兹多姆，后者出手的时机掐得恰到好处——就和往常一样。迦拉克隆偏过头来躲避那些恼人的沙子，恰恰给了玛里苟斯可趁之机。
冰蓝色的公龙飞到迦拉克隆的利牙之下，这个地方散发着无法忍受的恶臭，臭味不仅来自那些被撕开的嫩肉，也来自这头站在艾泽拉丝食物链顶端的巨兽的呼吸。玛里苟斯和卡雷都极力不让自己去想究竟有多少头元龙从这个地方滑向迦拉克隆的胃囊。
玛里苟斯后爪滑了一下——就在他的努力就要得到回报的关键时刻。他挣扎着抓紧石块，有朝上飞了一段，更靠近一些那看起来令他感到有些恐怖的，迦拉克隆双颚间的狭缝。现在，迦拉克隆只需要闭上嘴巴，玛里苟斯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了。
“现在！”卡雷无声地朝他的宿主高喊道，“就是现在！”
但是玛里苟斯却又等了一秒。他再度调整了角度。
黑暗再度吞没卡雷，然而这一次，这黑暗来自于迦拉克隆双颚的关合。
玛里苟斯最终松开了后爪，玛里苟斯向上飞去。
黑暗中，卡雷和玛里苟斯都无法看到巨石下坠的路线，不过他们在下一瞬便知道了这块巨石的作用。迦拉克隆的双颚再度大张，一阵震耳欲聋的咳嗽声从下方传来。
冒着同塔隆妮克西娅一样被咬成两半的危险，玛里苟斯疾速飞出。不过，他似乎并不需要担心被咬，迦拉克隆的咳嗽从未停止，然而这一次，却并非因为迦拉克隆本身的不适。正如玛里苟斯所预判和希望的一样，他选择的那块大而棱角分明的石头已经滑入了迦拉克隆的咽喉。就这样卡在了那里，堵住了迦拉克隆大部分的气路。
庞大的元龙在空中扭动挣扎着，长尾讲半座高山劈得分崩离析。一个后爪又从另一座山峰踢起成吨的飞石。
迦拉克隆仍旧无法咳出那块卡住的巨石，晕头转向地撞在一座山上。然而他却没有再度飞起，而是飞快地欺身伏在山峰上。后爪和尾巴则继续蹂躏着周围的群山。
迦拉克隆将头伸向山间的峡谷，低下头，前后晃动着脑袋。
“他就要挣脱了！”玛里苟斯本希望那块石块尽可能卡的时间久一点，让他们的敌人失去意识，或者干脆直接被呛死最好。现在，他却担忧迦拉克隆很有可能吐出石头，恢复呼吸。到了那时候，玛里苟斯绝不会有尝试第二次的机会。
玛里苟斯搜寻着诺兹多姆和那对姐妹，发出吼声吸引他们的注意。他的头指向迦拉克隆。尽管他们都已筋疲力竭，他们必须再靠近一些，做些什么，防止石块被迦拉克隆咳出。
事态紧急，玛里苟斯还是回头望了耐萨里奥一眼。然而炭灰色的元龙和那些僵尸龙都无迹可寻。玛里苟斯低吼一声，脑中浮现起不死元龙分食耐萨里奥的场景，整个画面栩栩如生，就连卡雷都不禁毛骨悚然。
他的吼声变得愈发愤怒，亦愈发坚定。他直视迦拉克隆，想到了耐萨里奥的死，想到了之前千千万万死于迦拉克隆之口的亡魂。他开始了俯冲。
巨兽飞速地抬起身形。玛里苟斯几乎无法相信迦拉克隆竟然还能呼吸，但确实有一些空气通过了迦拉克隆被堵塞的气管，到达了他的肺部。并不足够满足迦拉克隆对空气的需求，却足以令他保持足够的战斗力。
四头元龙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蜂拥向迦拉克隆。迦拉克隆俯者身子。他巨大的身躯剧烈地抖动着。
玛里苟斯听出了迦拉克隆呼吸声中的变化。迦拉克隆的呼吸速度并不快，石块应该还卡在喉咙里，但是位置应该已经有所上推，迦拉克隆获得了更多的空气。
卡雷的宿主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迦拉克隆一定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警觉，然而已经太晚了。
就好像听到了玛里苟斯脑中的思考一般，迦拉克隆看向天际，直视着四个渺小的身影。
“杂——杂碎！”迦拉克隆有些困难地怒吼道，“等——等下，就吃了你们！”他剧烈地咳嗽着，同时大力煽动翅膀——不是为了起飞，而是为了不让他的敌人们近身。
翅膀将伊瑟拉和阿莱克斯塔萨阻挡在外，玛里苟斯和诺兹多姆的攻势却未被化解。诺兹多姆抓住迦拉克隆的一翼，奋力朝着他的头部吐出龙息，紧接着，利爪划过迦拉克隆的肉翼，在迦拉克隆的翼膜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事实证明，迦拉克隆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刀枪不入。
迦拉克隆止住了咳嗽，怒不可遏地咬向诺兹多姆，玛里苟斯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他们要战胜迦拉克隆，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让他恢复气路的通常。玛里苟斯现在懊丧不已，在掷下巨石的时候他就有机会确保现在的局面不会发生，然而他却败给了自己的求生本能。他任由自己逃离了巨兽的口腔，而没有去做他所必须完成的事情。如果有另一件体型庞大的堵塞物一同挤入迦拉克隆的咽喉，那么石头就永远不可能被咳出来了。
玛里苟斯打算成为那个“堵塞物”。考虑到他们飞行的高度，玛里苟斯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判死刑。
卡雷理解了牺牲的必要性，也同意玛里苟斯的想法。虽然他仍旧有着模糊的记忆——或许是他的想象——他的生命似乎不仅仅只是附着于玛里苟斯身上，不为人知的魂魄，但这样的想法只令他感到痛苦，那仅仅只是一个蓝龙已然遗忘的身影，一个渐行渐远的影子。
“就让我们为拯救世界而死吧，”他这样告诉玛里苟斯——尽管后者无法听到他的心声，“为拯救这个世界……”
迦拉克隆倚着后腿立起，将前肢靠在最近的山峰上。就连迦拉克隆的前爪都足以将最坚硬的岩石瞬间捏成齑粉。他的双翼仍旧拍打着，然而不只是诺兹多姆对肉翼的袭击愈发凶狠，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也试图向迦拉克隆的另一翼作出同样的攻击。如果迦拉克隆能够正常呼吸的话，这三头元龙的攻击根本不值一提，然而在现在的特殊状况下，他们的攻击令这头几乎要窒息的怪兽更加晕头转向。
然而一阵令人不安的噪音从迦拉克隆口中逸出，随后便是一段长达数秒的漫长呼吸，令玛里苟斯不寒而栗。
迦拉克隆的呼吸正在慢慢恢复，这说明他已经快把石块咳出来了。玛里苟斯比之前任何一刻都确信——他的牺牲是必须的。其他三头元龙们按照原计划忠诚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吸引迦拉克隆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真正致命的袭击。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玛里苟斯——这位他们所选定的领袖——将会以何种方式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双颚张开的缝隙刚好，玛里苟斯飞速地飞向狭缝，在那一瞬忽然觉得迦拉克隆似乎又变小了。巨兽的成长和变形变得更加恐怖。
玛里苟斯加快了速度，竭尽全力煽动自己的翅膀，他收起双翼，紧贴着自己的躯干，飞入迦拉克隆的口腔。迦拉克隆恶臭的呼吸笼罩了他，其中所残存的毒雾令他精神有些涣散，几乎就要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看到了那块石头，现在已经几乎被推出了气管。迦拉克隆试图用舌头的后半部分将那块巨石挤上来，这给玛里苟斯想做的事情增加了新的难度。
冰蓝色的元龙撞向那块巨石，将它推入迦拉克隆咽喉的深处。不过这引起了迦拉克隆的强力反弹，他剧烈地前后晃动脑袋，并试图喷出吐息。玛里苟斯却没有就此被吓住，他后爪抵着玛里苟斯的舌头，将巨石尽可能远地推向前方。
突如其来的震动令玛里苟斯吃了一惊，但那却并非迦拉克隆所为。有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迦拉克隆的头盖骨，撞击带来的余波震荡难平。玛里苟斯发现这对他有利——迦拉克隆的注意力完全被外界的攻击吸引，卡雷的宿主便趁此机会朝着石头周围喷射吐息。
寒冰将石块封在了原地——至少是暂时封冻在了原地。卡雷和玛里苟斯都很清楚，迦拉克隆本身的热量足以在很快的时间内融化这些寒冰。玛里苟斯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些调整姿势的时间而已。
迦拉克隆大张其口，再度试图呼吸。玛里苟斯看向口腔洞开之处，心中涌起了逃出去的本能念头。然而他却很清楚——他必须留下来。
一个翻滚的身影忽然飞入迦拉克隆的口腔。
很快玛里苟斯就看清，与其说一个身影，不如说是两头缠斗在一起的巨兽。起初，卡雷和他的宿主都忽然想到是否是迦拉克隆忽然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同不死元龙之间的连系，并命令他们进入口腔，完成一些他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不过玛里苟斯定睛一看，很快便确定这是不可能的——那两头缠斗的元龙中，有一条看起来生命力非常旺盛，完全不像是僵尸元龙。
鼻青脸肿，满身是伤，却似乎没有任何被咬到的迹象，耐萨里奥朝玛里苟斯露出了他的牙齿。
“飞啊！快飞！”炭灰色的元龙朝他喊道。
玛里苟斯看向那块石头，寒冰已然开始融化。忽如其来一个颠簸，几乎将两头元龙都送向迦拉克隆鳞次栉比的利牙，同时将石头又向外推了一些。
“我必须留下！”玛里苟斯大喊着答道，“你走！”
“并肩作战！像家人那样！”耐萨里奥注视着那块巨石，一巴掌拍飞那头仍在纠缠不休的僵尸元龙，“我留下！你快走！”
而玛里苟斯却飞向了耐萨里奥——或者说，是那具遍体鳞伤的活尸。他抓住僵尸龙的脖子，将它的头颈向后扭去，确保不会被它的牙齿和爪子所伤。
迦拉克隆前后晃动着，恰好给了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不至于被迦拉克隆口中的瘴气影响太深。玛里苟斯再度飞向石头，带着那头僵尸龙。
石块已经渐渐向外滑出。迦拉克隆的上颚忽然出现在玛里苟斯的前方——巨兽正低下头，试图呼吸。玛里苟斯再度调整了自己的角度。
不死元龙挣扎着想要恢复自由。玛里苟斯狠狠晃了晃手中恶臭的僵尸，接着将它向前掷去。
不死元龙同巨石撞在了一块，稍微将石块向上推了推。然而这并非玛里苟斯计划的全部。他向前蜷起自己的后腿，正准备倾尽全身的力气推动石块和不死元龙。
“让开！”
玛里苟斯及时转了个身。耐萨里奥，同他的好友一样蜷曲着后腿，狠狠撞上了不死元龙和那块巨石。
带着玛里苟斯不可能凝聚起的庞大力量，耐萨里奥将那具尸体和巨石一同推入了迦拉克隆的气管的深处。
迦拉克隆迅速作出反映，利牙几乎立刻便向玛里苟斯刺来。一阵痛苦的咆哮几乎将他震聋。耐萨里奥，躲避着迦拉克隆卷起的舌头，和卡雷的宿主撞在一起。玛里苟斯被撞得横飞出去，恰好飞出了迦拉克隆的口腔。
“耐萨里奥！他还在里面！”卡雷也说不清这个想法究竟最初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玛里苟斯，然而他觉得不可思议——在他那个模模糊糊的关于未来的记忆中，耐萨里奥终将威胁艾泽拉斯的安危，他竟会想要去救他。然而当玛里苟斯毫不犹豫地飞回的时候，他却无声地鼓励了他的宿主。
耐萨里奥四脚朝天躺在迦拉克隆的舌苔上，试图顶着剧烈的摇晃和舌头的蠕动矫正自己的姿态。如果不是迦拉克隆的咽喉已经被牢牢堵住，耐萨里奥就算有两条命也已经被吃个精光了。
迦拉克隆的双颚瞬间咬合。玛里苟斯瞬间为他的同伴的命运感到恐惧，然而血盆大口又再度洞开。耐萨里奥已经成功地翻了个身，却仍旧没能掌握平衡。
玛里苟斯躲避着比他整个身躯更加庞大的尖牙，再度飞入迦拉克隆的口腔，看准时机，用后爪抓起耐萨里奥的肩膀，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外飞行。耐萨里奥放松了全身的力气，以避免令玛里苟斯分心。
迦拉克隆的嘴巴又要阖上了。玛里苟斯再度挥动翅膀，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两头元龙在迦拉克隆的巨口彻底关闭的前一瞬逃出升天。耐萨里奥挣扎起来，而玛里苟斯也几乎没有力气了，于是顺势便放开了他。
两头筋疲力尽的公龙并没有飞远，相反，他们双双回身，前去帮助他们的同伴。
然而两头元龙在看到身后的景象后不约而同地抬高了身形。阿莱克斯塔萨、伊瑟拉和诺兹多姆已经不再试图分散迦拉克隆地注意力了。并不仅仅是因为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已经脱离了危险，更是因为，迦拉克隆的身周实在是太危险了。
巨兽胡乱而剧烈地挣扎着，摧毁附近的群山，引发一场接一场可怕的山崩。他的长尾和翅膀拍打着整片的山脉，刮起摧枯拉朽的狂风，就算元龙们已经离得很远，还是被狂风狠狠击中。
迦拉克隆的抽搐和咳嗽愈发剧烈。令卡雷和他的宿主感到惊讶的是，迦拉克隆竟将头撞向另一处山峰，绝望地想要咳出气路中的石块。玛里苟斯深恐他会就此成功，不过迦拉克隆的绝望之举带来的结果，只是他自己再度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保持神志的清明。
下一刻，他仇恨的视线锁定了玛里苟斯。
迦拉克隆升入空中，冰蓝色的公龙就是他的目标。玛里苟斯别无选择，只能转身逃跑，并在心中默默祈祷。
然而片刻后，一身惊天巨响令他不由回过头去。迦拉克隆并没有能够追上玛里苟斯，而是忽然转向南方，却又撞在一处山峰上，狼狈地摔了个跟头。
玛里苟斯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补上几下攻击，确保迦拉克隆无法恢复气路的通畅，然而迦拉克隆的下一个动作令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迦拉克隆再度成功地飞了起来，然而他的飞行越来越杂乱无章，甚至两次摔落在山峰上，将山脉的雪冠碾得粉碎，随后才好不容易保持住飞行的姿态。然而看起来迦拉克隆似乎不再注意到玛里苟斯和其他元龙。他继续飞向南方，越过群山，飞向远方的荒原，就好像他能在那里找到方法恢复呼吸一样。
玛里苟斯担心这会真的发生，于是鼓起勇气追了上去。耐萨里奥和其他元龙很快便赶上了他。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迦拉克隆恢复了自由的呼吸，那么他们死期便不远了。
迦拉克隆摇摇晃晃地飞过废土，飞行的路线蹒跚而曲折。他的身躯再度散发光芒，然而现在却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一些增生的碎肢从他身上散落。从远处看，迦拉克隆看起来几乎又变回了一头真正的元龙，当然，是一头体型庞大无匹的元龙。
下一刻，他就这么坠落了。
下方的大地在他的撞击下震颤着，震荡波绵延数英里。可怖的裂痕从迦拉克隆陨落之处漫射而出，从上方俯瞰就像是在大地上炸开的球形闪电。
撞击之后，迦拉克隆再度尝试飞向天空。他成功飞起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一般的高度，便又再度跌落。这一次的撞击虽不及前一次剧烈，却也足够惊天动地，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兽近乎疯狂的抽搐，狂暴地拍打着地面。
整个过程中，迦拉克隆的痉挛和咳嗽从未停止。他的双眼直直瞪视，却似乎不再能够看见。他试图令自己升空，愈加疯狂地拍打翅膀。他成功了，他确实飞了起来，直至最后，悬飞在从未飞到过地高度——
下一刻，万籁俱寂。他的翅膀不再拍打，他也不再咳嗽，因为他不再试图呼吸了。
对卡雷和他的宿主而言，这看起来就好像是迦拉克隆被冻在了半空。巨大的元龙就这样空悬在他们的面前，双翼完全打开。
然而那诡异的画面立刻便消失了，迦拉克隆就像一块陨石一般下坠，他庞大的身躯就这样砸了下来。
这一次，撞击掀起了一片积雪与尘埃组成的云雾。玛里苟斯只能依稀透过云霾辨识出迦拉克隆头颅的轮廓。巨大的头颅砸向平原，脖子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而下颚的骨头也不知何时被砸了个粉碎。
直到此时，直到尘埃落定，直到五头元龙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直到那块巨石和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最终滚出迦拉克隆坍塌的下巴，五头元龙才落在远处，歇了口气。天地苍茫，光影横错，相比不远处，尘烟中的那头由他们合力击败的巨兽的尸骸，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
迦拉克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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