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大灾变发生前的WOW《专属牧师》
2017-08-18 10:02:02 作者:淸月夫人 来源:NGA 浏览次数:0
摘要:还在游戏的,希望你心想事成。离开游戏的,偶尔回去看看吧,哪怕只是在暴风城,奥格瑞玛闲坐会。
七)如果一定要分离,那就在分离之前一起看更多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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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城是一个拥有三层建筑空间的大型地下王城,地形不是一般的复杂,第一次来幽暗城的人几乎都会被绕晕,显少有不迷路的。
王宫的第一层就是原城堡的废墟,令布蕾瑞尔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从庭院进入城堡主殿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大厅,那里的地板上静静立着一座巨大的吊钟,吊钟残缺了一角就那么侧歪着落满了灰尘。
这座古钟原本屹立于王城上方,俯瞰整个提瑞斯法林地,钟响则举国尽知,非重要之事不得敲击。听闻阿尔萨斯回洛丹伦的时候,举国欢庆他们骄傲的王子凯旋而归,鸣钟不止。可谁也不曾想到,阿尔萨斯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毁灭与死亡!
皇室被屠,王宫被毁,这座古钟也从钟塔的顶端跌落,狠狠摔了下去……和洛丹伦一样的命运,钟毁国亡。布蕾瑞尔仰视这沧桑的古钟,很是唏嘘。
幽暗城的另外两层是在极深的地下,想下去就需要幽暗城的电梯。四个电梯分布在一层大殿的四个方位,每个电梯口都有两个体型硕大的憎恶士兵在看守。
憎恶不是自然产物,多是由被遗忘者的药剂师们拼凑多个支离破碎的尸体制造而成,是被遗忘者的重要兵种之一。不过,虽然憎恶虽然在战场上杀伤力巨大,但是憎恶的脑子一般都不怎么好使……
比如布瑞尔的憎恶葛尔多,就总会把主人吩咐给他的事办砸……气的他主人恨不得拆了它……
大概就是因为脑子不太好,憎恶说话几乎就没有利索的。所以等安德里奥带着布蕾瑞尔都上了电梯,那个憎恶大胖砸刚刚说完“你……好……!”
幽暗城的拍卖行在地下三层的内环小道上,等到的时候,安德里奥发现办理业务的亡灵还是很多的。等待是极其枯燥的事,所以他就让小萝莉自己随意逛去了。
幽暗城地下三层的外环共有四个区域——魔法区,盗贼区,军事区和炼金房,一条绿色的圆运河贯穿了整个外环。而炼金房下方就是女王的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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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乡的银月城金红色基调的华贵风格不同,幽暗城可是名副其实的庄严肃穆的暗黑风格。
绕着运河,顺着一侧阴森森的商铺,布蕾瑞尔漫无目的的闲逛,可逛了一会,一向警觉的布蕾瑞尔却发现有人在观察她。那种隐于暗影的视线跟了她有一阵,虽然布蕾瑞尔知道没恶意,但是被人跟着的感觉总是不好。略一思忖,布蕾瑞尔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内外环通道,有了主意。
布蕾瑞尔还是保持着缓慢的步调过了通道,可一到内环,她却迅捷贴住了墙壁,屏住了呼吸等着那人的到来。可出乎意料的,布蕾瑞尔却发现从通道里走出来的居然是团阴影……布蕾瑞尔有些傻眼。
所以在幽暗城军事区外侧的内环小道上,一个血精灵的萝莉和一个如她那般高的阴影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天!
“嘎嘎……”一阵阴森的笑声透过阴影传到了布蕾瑞尔的脑海,那种笑声似带着某种魔力,布蕾瑞尔的灵魂都感到一阵轻微刺痛。
“卡多雷的孩子?!”那是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快要渴死的人在有气无力的说话,“哼,居然看走眼了……”
话音未落,那阵阴影突然开始旋转着变形,最后从中走出了一个亡灵老爷子,身穿黑色天鹅绒长袍。虽是亡灵,但却没有亡灵的衰败,周身更是透着华贵的气息。
“您是谁?”布蕾瑞尔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亡灵老爷子身上涌动着浩然磅礴的暗影之力。她和这位老人家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她紧张的全身戒备,和炸了毛的猫一样。
而且这个老爷子居然也是牧师,他透出来的信仰之力压得布蕾瑞尔差点窒息。布蕾瑞尔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可以轻易捏死她,如同巨龙一样的存在会对她这个蝼蚁感兴趣。
“嘎嘎,”老爷子似乎对布蕾瑞尔的反应很满意,“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一个新生的卡多雷后裔居然骗过了我的这双老眼,还真是有些丢人呐!”
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布蕾瑞尔,神情却似越看越满意,“小姑娘,你的天赋不错。怎么样,想不想跟我学习暗影之道?”
布蕾瑞尔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没恶意就好。不过她也不敢太过放松,毕竟亡灵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老先生,恕难从命,辛多雷永远追随太阳的脚步!”
“嘎嘎…嘎嘎嘎!”老爷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原本佝偻的腰都直了,“追随太阳?小姑娘,你的心中还有太阳吗?”
“嘎嘎,我是老了,老了刚刚都看走了眼!可我还没老到连你周身信仰之力在溃散这点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治疗祷言…不,何止治疗祷言,如今你连你们圣光祭祀的神圣之火都召唤不出来了,对不对?甚至你的治愈能力都快要几近于无了!”
“堂堂的高阶祭祀居然沦落到比见习牧师还要衰弱的地步,真是好笑,嘎嘎…嘎嘎嘎!”
布蕾瑞尔抓紧了腰间的匕首,虽然被老爷子嘲笑了,可她却无可奈何。因为老爷子说的都是对的……而这位老爷子也是布蕾瑞尔惹不得的,他的阶位绝不会低于暗影大祭司。至于这位老爷子为何这么幸灾乐祸,布蕾瑞尔倒是明白老爷子不是针对自己,老爷子不过是看不惯圣光祭祀罢了。
圣光和暗是两种敌对的力量,如果说圣光代表生生不息的生命,那暗就代表永远的死寂,圣光代表秩序,那暗就是混乱。可以说圣光是一切正面能量的代表,而暗就是一切负面能量的集合体。
和崇拜圣光的神圣系牧师不同,暗影系的牧师研究黑暗魔法。他们认为光与暗之间还存在着影。虽然同为牧师,但是两个派系的牧师经常两看两相厌,圣光祭祀觉得暗影是邪恶之力,暗影祭祀则嫌弃圣光虚伪……
所以老爷子才这么开怀。甚至起了栽培她的心思,想气死那帮圣光祭司。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布蕾瑞尔也真的是个好苗子……
老爷子嘲笑许久,笑声刺耳很是嚣张,布蕾瑞尔感到了阵阵狂躁,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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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不错!”老爷子一直观察布蕾瑞尔的反应,看她居然抗住了他的精神攻击,这次倒是真心开怀笑了,“你很不错,小姑娘!既然你舍弃了你的太阳。不如考虑下我的提议?”
“多谢。没考虑的打算。”布蕾瑞尔却冷冷地转身,无视了老爷子的盛情邀请。
老爷子就是没胡子,要不现在一定是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这小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些,多少人排着队想拜入他门下啊。好不容易看着个自己中意的,结果这小姑娘居然连想都没想直接给拒绝了!
可老爷子是真的看中了布蕾瑞尔的根骨,见猎心喜,也就不在乎小姑娘胆敢拒绝他的这件事了。
老爷子追了上去,“小姑娘,你不要听那些虚伪的圣光祭祀所言,说暗影祭祀是什么邪恶法术!天天活在幻象和偏见里的他们懂什么?!世上无光何来暗,无暗又怎生光!光影相生,才是世界!”
“就和人一般,有喜怒哀乐,会乐观也会沮丧!只强调乐观向上,而无视沮丧低落,人又怎能平衡?”
“恐惧,憎恨,混乱,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圣光祭祀认为这些不美好是有害的,是不该存在的!可是他们忘了存在即有理,负面的能量不一定就是邪恶的罪恶!暗影祭祀就是正视这些暗影魔法的祭祀!”
布蕾瑞尔终于停下了脚步,好像在思索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心头一喜,还以为布蕾瑞尔动摇了,就想再加点谈判的筹码,“怎么样,小姑娘,想不想走进暗影的国度?我不仅会教你暗影法术,更会教你如何使用灵魂攻击对方的精神!比如,这样……”
老爷子伸出了一指,点在了布蕾瑞尔的眉间,居然将一段法术密文和自己施法时如何调用精神的感受完全传授给了布蕾瑞尔。
“怎么样?”老爷子很是期待,也很有信心这个法术一定能说服这个小姑娘,“这个法术叫心灵尖刺,效果是群体恐惧,除非你的对手不知恐惧为何物或者免疫恐惧。这个法术比圣光交给你的有用多了吧?成为我的门徒吧?”
可结果布蕾瑞尔只是面无表情的消化完所有内容,冷冷回了句,“不,谢谢。”
“你说什么?!你、你、你,为什么???”老爷子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
老爷子的话确实打动了布蕾瑞尔。布蕾瑞尔也承认老爷子说的很有道理,是她以前一直未曾想过的。可如今她的问题不在于信仰谁上,而是信仰本身出现了问题。
换句话说就是,布蕾瑞尔如今没勇气可以再经历一次从希望到绝望,从信任到抛弃。
布蕾瑞尔对着老者行了辛多雷的至高礼,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我如今不想再信奉任何神灵。对不起,老先生。”说着转身就走了。
老爷子一时无言,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棘手。一个人丧失希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希望本身绝望!
看着小姑娘决然远去的背影,经历了无数风雨的老爷子没想到都到了如今这境界了,却又体验到了一次无力感。
这感觉可真糟啊……
老爷子正低头感慨,一只小手攥着拳头却伸到了他的面前,老爷子一抬头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小姑娘,她仰着清丽的小脸,还是冰冷的模样,但水蓝色的眼里却多了几分感激还有发自肺腑的尊重。
布蕾瑞尔摊开了手,手里静静躺着十个金币,“学费,老先生!”
“……”
老爷子很是没想到,可下一刻却笑得很畅快,他居然接过了对他而言什么都算不上的金币,“嘎嘎——,辛多雷的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这幽暗城找我。遗忘之影教派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浅浅一笑,布蕾瑞尔行了一礼。
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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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布蕾瑞尔到了会和地点——幽暗城中央的银行,看到了她身影的骨头架子正上蹿下跳摇着手示意他的位置。倒是稀奇,平素都是布蕾瑞尔等他的,看来刚刚真的是耽误了太久。
“给——!”
安德里奥看她走近了,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黄金华美的臂环,递给了她。
“怎么在你这?”布蕾瑞尔有些意外,这臂环本是她的,可在阿加曼德磨坊的时候,被亡灵天灾群殴的时候损坏了。布蕾瑞尔随手就扔了,却不想居然被骨头架子捡了去。
接过来,布蕾瑞尔一看才发现,这个臂环原本残缺断开的那截居然镶嵌了一颗金色珍珠。那珍珠很普通,大小却刚刚合适,刚好填补了空缺。金色的珍珠,黄金的臂环,反倒相得益彰,浑然一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珠子是设计师突来的灵感。
“你...修好了?”
挠了挠鸡窝头,安德里奥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看扔在地上怪可惜的,黄金的啊……刚好在拍卖行有合适大小的珍珠,就拜托了首饰店的老板给修补了下。”
“你看,比原来还要漂亮呢!”担心布蕾瑞尔看不上这臂环,再次扔了,安德里奥小心和她商量着。
布蕾瑞尔看着骨头架子略带讨好的神情,心里一时五味俱全。这臂环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却没想到这个傻缺却傻傻捡了去,还花了不知多少钱买了颗珍珠给修补好……
这还是布蕾瑞尔熟知的那个吝啬鬼吗?
不知说什么,布蕾瑞尔就干脆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将臂环套在了左臂上,头也没回上了楼梯,往二层的电梯走去,“回去吧。”
而此时布蕾瑞尔不知道,从这时起的几千年,这个臂环一直伴她左右不离其身,直至她睡下去再也没醒来的那天……
安德里奥就像做好事被表扬了的小孩子,很是开心,“好。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澈水湖,就顺便拜访一下巫妖冈瑟尔?”
早就知道,回去的时候这个骨头架子才舍不得花钱雇飞行坐骑,布蕾瑞尔根本没什么异议,点着头算是应了。
可等上了地面,布蕾瑞尔走出了电梯,却发现安德里奥点着手里的钱币,走了一半却停住了,嘴里还碎碎念着,“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怎么是二十六,明明二十七个才对啊……”说着又从头点起。
布蕾瑞尔踮起脚扫了一眼骨头架子手里的一把铜币,忽然觉得生无可恋——一个铜币啊,至于吗?可布蕾瑞尔也只能随他。看着他静静立在电梯门那数了整整三遍,骨头架子才确定自己没数错,“奇怪!”
骨头架子又摸遍了全身的衣服,甚至连鞋都没放过,脱下来仔细看了看。可还是没找到缺失的铜币。
而就在他忙上忙下的时候,旁边的憎恶胖砸缓缓转过身,看着安德里奥,开口说了一句话。“电……梯……下…”
布蕾瑞尔看了这个大胖砸一眼,很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可胖砸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安德里奥就兴奋地嚎叫了一声,“啊哈——!找到了!”
布蕾瑞尔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骨头架子身上,只见他兴奋地一手举着一枚铜币,一手拎着钱袋,“原来夹在了钱袋缝里……”
可兴奋的骨头架子还没说完,布蕾瑞尔就看见他脚下的电梯板突然快速下行,站在地板边沿上的安德里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电梯门就砸了下来……
所以布蕾瑞尔就看着骨头架子为了躲避电梯门,往后一踏,整个人踩了空,就像是一只原本忽闪翅膀停在空中的鹰身人,突然有人收走了他的翅膀一样……跌了下去……
当的一声,石制的电梯门狠狠砸了下去,而布蕾瑞尔身后的憎恶还在努力的说着,“…行,注……意…”
布蕾瑞尔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傻傻的大胖砸,有些同情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想说,电梯下行,注意安全?”
终于有人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大胖砸点着头,呵呵的傻乐,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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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安德里奥和布蕾瑞尔一路北上到了澈水湖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了。安德里奥更是一脸的鼻青脸肿,走路还有些一跳一跳的,看着很是别扭。
幽暗城的电梯可是施过魔法的,一转眼就可以从地表的废墟行到极深的地下。所以骨头架子昨天就和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没啥区别……
好在身边有个牧师……
澈水湖是极大的淡水湖,湖面常年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中心有一座大岛,旁边则有个袖珍小岛。
布蕾瑞尔打开地图,目测了一下湖岸到小岛的距离,心里大概有了数,她指了指澈水湖正西的一个点,“从这里下水,八个漂浮术内可以到这个小岛暂作落脚点,再从这里出发,三个漂浮术内可登陆这个湖心岛。”
“好!”安德里奥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到了指定地点,布蕾瑞尔同时给2人施加了悬浮术,悬地三尺飘向了湖面,向着袖珍小岛前行。
“骨头架子,做完这个任务,要去哪?”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向后退着,布蕾瑞尔突然问了一句。虽然在湖面上凌空而行是很有意思的事,但久了难免无聊。
“嗯,原本打算去银松森林的。”安德里奥挠了挠头,似有些难办。
“原本?!”布蕾瑞尔有些好奇。
“你不是给家里去了信,约好在布瑞尔见面吗?算算日子,信也该到了。”提起这个话题,安德里奥明显的兴致不高。“你的家人未至,怎么能走啊?”
布蕾瑞尔这才想起来,倒不是她不念家,而是她真的不愿面对分离这个话题。
最近几日和骨头架子一直东奔西跑忙里忙外的,虽然忙得很,但是一直过得很开心。甚至这段日子是她这四年来,仅有的快乐日子……
所以,布蕾瑞尔很明白安德里奥的消沉到底从何而来,她能感受得到在一起时骨头架子和她是一样的,那是同样的快乐。
看来不愿分离的人好像不止她一个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布蕾瑞尔的心情好像就没那么糟了,“一起去银松吧,我可以留书一封。”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办啊!哈哈,我可真笨!”虽然在嫌弃自己,可安德里奥没有半分沮丧,相反他很开心,连忧愁都一扫而光。
“啊——,冲啊!冈瑟尔,我来了~!银松森林的草药矿石小宝贝们,乖乖等着我吧!哈哈哈,我要采遍银松森林的每个角落~!”安德里奥又充满了干劲。
因为安德里奥听懂了布蕾瑞尔话里的意思——
能多呆一天,就要多在一起一天啊……
如果一定要分离,那就在分离之前一起看更多的风景吧?!
可那个时候的安德里奥和布蕾瑞尔还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命运无常——命运总是最爱开玩笑的!
命运从不是你想他是什么,他就给你什么的。
一路无话,两人提高了速度,到了湖心小岛。在确定登陆地点很安全之后,安德里奥留下了布蕾瑞尔。
他说,冈瑟尔是个痛恨所有亡灵天灾的人,而且还是个实力很强大的巫妖。简单说就是性子极其古怪难以讨好,而且说不定随时会被修理的也许命就没了的古怪老头!
所以,这种事还是让他这个亡灵去吧。万一巫妖一时兴起,看上了小萝莉拿去做个什么切脑子的试验……
停住!
安德里奥叫停了自己的想象!
所以最后,布蕾瑞尔只好乖乖待在岸边等安德里奥归来,因为有些饿了,她就升起了营火,准备做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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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不时从岛中心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但出乎意料的,烤鱼还没有吃完,安德里奥就回来了,而且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冲着布蕾瑞尔傻笑!
“成功了?!”布蕾瑞尔很是意外,听说来劝冈瑟尔的人不再少数,但从没人能取得巫妖的信任。她忽然很好奇骨头架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巫妖没有难为你么?”
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安德里奥也是一脸茫然,“没有啊,冈瑟尔就是看了信物,说如果我能杀死一个叫莉莉丝的亡灵天灾,他就答应去幽暗城。虽然听那意思,冈瑟尔没有效忠女王的意思。之后我杀了,他就打发我回来了。”
“哦。”
布蕾瑞尔也想不明白,她思来想去,觉得也许是那个信物取得了冈瑟尔的信任吧。
而至于真相嘛,安德里奥还是隐藏了一些的,比如冈瑟尔空手夺过了他的剑,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
再比如,冈瑟尔和他之间其实是有这么一段对话的。
冈瑟尔问他,“如今你都成了这幅样子,没了国家,没了种族,被世人唾弃,你还想守护什么?”
安德里奥却笑得很坦然,他告诉冈瑟尔,“谁说我没了国家,没了种族?!我如今是被遗忘者啊,这里依旧是我的家乡,不是嘛?”
冈瑟尔神色不明看了他许久,最终嗤笑了一声,“哼!不自量力的小子!”
可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那就好。
布蕾瑞尔扬了扬手里剩下的半面烤鱼,“吃完,就走!”
“好,没问题!慢点吃啊,不着急。”安德里奥靠近了营火,席地而坐,随手添了些柴火。
两人并未言语,可一切都让人觉得很是温馨。
可命运总是会在你放松警惕,意气风发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等扑灭了营火,两人正准备离开,可就在布蕾瑞尔准备释放漂浮术的瞬间,她忽然从空气里感受到了另一个极其微小类似法术的波动。如果不是布蕾瑞尔历来谨慎而且精神力天赋异禀,她是感受不到的。
布蕾瑞尔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紧绷了精神仔细探查那个诡异的波动到底在何方。
而与此同时,安德里奥自身后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虽然感受不到任何法术波动,但那种寒意却是久经战场的他最熟悉不过的,那是杀意!
那一刻,安德里奥甚至感到身体都被冻结了!就像被毒蛇盯住了的感觉!可多年的战斗本能还是促使他移动了一步,向前扑去,而正是这一步救了他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异变突起!
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凭空而现,突如其来狠狠刺进了安德里奥的肩膀,如果他刚刚没动,那这一刀可就是实打实刺进了他的脑袋!
倒地的瞬间,安德里奥心下骇然,那匕首上居然抹了毒药——致残!他的身体那一瞬都被麻痹了,根本动不了!
一击失手,潜行失败。刺杀者显现了身形,居然是个身姿曼妙的少女!她尚不死心,紧跟着安德里奥倒下的方向,意欲再补一刀,弥补刚刚的错失!
布蕾瑞尔怎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她的眼睛突然有了一抹黑意,突如其来仰天长啸了一声,啸声是如此尖锐刺耳,更饱含了灵魂之力!同时布蕾瑞尔瞬间释放了两个漂浮术,她拽着倒地不能动的安德里奥狂奔上了湖水!
而那个少女居然就傻愣愣站在那,任凭他们逃了!
那啸声正是老爷子传给她的心灵尖啸——以尖啸为媒介,传达灵魂之力,攻击听者的心神,让其从灵魂深处感受到自己最恐惧的幻象。从而逃跑或者瘫痪,失去斗志!
突入其来的心灵攻击,让少女丢了匕首,她并没有逃跑,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眼里是那么恐慌,却又带着浓重的悲哀,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幻想,只听她念叨着,“父亲……不,父亲!不要抛下我!我会听您的话的,父亲!我…我会杀了他们,全部!全部!!!”
这个法术持续时间极短,布蕾瑞尔知道两人加一块也不是这个少女的对手,那个少女看着年轻却是个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虽是匆匆一瞥,但少女身上那红底白色十字纹章还是泄露了她的身份。
布蕾瑞尔心里很是崩溃,谁能告诉她巫妖的领地怎么会冒出来一个血色十字军的杀手?!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逃!带着骨头架子逃得越远越好!
八)你听过的最凄美的谎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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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沃斯,俯身在澈水湖东岸,单膝跪地正低头仔细探查地上残留的痕迹。她一身血色的潜行装,头上戴着着血色面罩,看不清容颜,只漏出了那双犀利明亮的眼。
今日的提瑞斯法林地,天气颇为反常,久久不散的浓雾让整片天地都很是昏暗。从西北方渐渐传来了几声狗吠,莉莉安闻声站了起来静静等待。
等喧哗声近了,雾霭中浮现了一队巡逻士兵的身影,血红的装备无一不印着白色十字架。领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长相很是斯文俊秀的高个子青年,他走到莉莉安跟前,很绅士行了一个骑士礼,“本尼迪达斯大人正在哨塔等着您!”
莉莉安看着这个低着头异常温顺的队长,冷笑了一声。
绅士?
这不过是“疯狗”维布伦的伪装罢了。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绅士可是这片区域最狂热的血色士兵,此人极度卑鄙,嗜血而虐杀成瘾,落到他手里的亡灵生不如死,根本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疯子!虽然同在一个阵营,但莉莉安真的从心里很鄙视这种伪君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维布伦的确是个得力的手下,至少下达给他的追杀亡灵的命令,他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就像最忠诚的狗。至于那些亡灵是一击毙命还是被折磨致死……莉莉安不需要关心这些小细节!
而莉莉安为什么会在澈水湖出现,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莉莉安是血色十字军最优秀的杀手,经常会被派遣出去执行各种暗杀任务。每次回来,莉莉安都会去澈水湖的湖心小岛,刺探情况。
提瑞斯法林地西北方一共有三方势力——布瑞尔代表的被遗忘者,横在中间的澈水湖巫妖以及血色修道院的血色十字军。
莉莉安有个很大的执念,就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暗杀掉这个巫妖冈瑟尔,这样血色十字军就可以霸占澈水湖,直接对布瑞尔产生威胁。如此一来,她一定可以得到父亲高阶祭祀本尼迪达斯·沃斯的认可!
但是冈瑟尔真的是个很恐怖的死灵法师,莉莉安从来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岛中心。本以为这次又是无功而返,却不想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莉莉安抽出了带着血迹的乌黑匕首,扔给了一旁的驯兽者,对着维布伦下了指示。“找到这个亡灵,他受了重伤走不远,他身上有着冈瑟尔的重要情报。维布伦队长,我命令你把情报带回来!”说完,懒得再理会这只“疯狗”,莉莉安只身去了北方。
“遵命,我的女士!”
恭敬地目送莉莉安离开,维布伦听懂了莉莉安的指示,莉莉安只要情报,至于亡灵本身莉莉安根本不关心。一想到又可以开始他最爱的猎杀游戏,维布伦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兴奋的脸都有了几分狰狞,就那么狞笑着分发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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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躲在远方山洞里的布蕾瑞尔是不知情的,她还在庆幸刚刚在他们头顶山路上巡逻的血色士兵没有发现她和骨头架子。
当时情况危及,她拖着骨头架子一路狂奔,只想着快点上岸,根本没注意方向,等发现登陆点是澈水湖东岸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前面是血色据点,可站在湖岸就是等死,无奈之下,布蕾瑞尔只能拖着早已昏迷的安德里奥躲进了西北方山区的森林,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救治骨头架子!
看着躺在斗篷上昏迷不醒的骨头架子,布蕾瑞尔很是不安,她明明治疗过了,甚至耗光了魔能,骨头架子明明已无大碍,可他就是一直昏睡。
布蕾瑞尔皱了皱眉,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她遗漏了的。她解开棕色的布条,又仔细勘察了一遍骨头架子肩上的伤口,这一次终于没有错过伤口散发出来的淡药味!
毒药?!那个潜行者居然在匕首上淬了毒!
找到根源的布蕾瑞尔赶忙抽出了自己的小皮袋,翻出了一瓶绿色的药水,小心翼翼清洗着骨头架子的伤口。还好,布蕾瑞尔离家前特意带了解毒药剂。
清洗完毕,重新固定好伤口,确定安德里奥这次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她才松了口气。擦拭了满头的汗,布蕾瑞尔将药瓶放了回去,又翻出了那颗内部跳跃着绿色火焰的水晶。
卡多雷也好,辛多雷也罢,他们都极度依赖魔法能量,有着极深的魔瘾。在布瑞尔的这些时日,布蕾瑞尔早就耗光了所有的奥术水晶,如今她只剩下了这一块不知是何种能量的诡异水晶。布蕾瑞尔只知道这种绿水晶是辛多雷的王子凯尔萨斯从外域带回来的新能量源……
布蕾瑞尔现在急需能量,能量再枯竭下去,她的魔瘾就抑制不住了。可布蕾瑞尔不知为什么,总对这水晶感到本能的厌恶,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吸取里面的能量。
大大的水蓝眼睛忽闪了两下,布蕾瑞尔还是放弃了吸取的念头,她只是把水晶别到了腰链上,留着应急备用,最终还是选择了冥想来压制体内的魔瘾。
安德里奥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尤其是后背的伤火辣辣的疼。这就是亡灵长期接受圣光治疗的弊端,圣光治愈伤势的同时,也会唤醒亡灵丧失的知觉!
不过对于久经战场的老兵来说这份疼痛还是可以忍耐的,安德里奥打量了周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小型山洞内,直到他搜寻到了那个正在冥想的娇小背影,安德里奥这才放下了心。不想打扰布蕾瑞尔,他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发现除了肩膀上的伤,脚踝依旧有些刺痛外,身体已无大碍。
可听到了声音的布蕾瑞尔却自己打断了冥想,转过身来说了一句,“醒了?!”
安德里奥这才发现小萝莉的脸色有些苍白,素来干净的小脸居然还蹭了几道黑印子,原本纹丝不乱的白金盘发也有些散乱。看着很是狼狈,哪还有平素的从容优雅。安德里奥忽然有些心疼,虽然说,亡灵早就没有了心。
布蕾瑞尔拿过身边的单手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递给了安德里奥,又顺手捡起来斗篷披上,“没绷带,用了下你的剑!”
安德里奥接过,一低头,才发现布蕾瑞尔那价值连城的斗篷有些异样,好似短了一截,“你割了斗篷做绷带?”
布蕾瑞尔根本没在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放水隔尘,又透气,很合适。”
砸了砸嘴,安德里奥有些无奈有些肉疼,“好吧,看来我这一刀没白挨,一刀下去几百金没了。”
“怕感染。”布蕾瑞尔系好了斗篷,“心疼的话以后赔我个新的。走吧,这里不安全。”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安德里奥嘿嘿一笑,倒是应了她,“行啊!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你重新订做一个更好的。”脚下却没耽误,跟上了小萝莉。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山壁,一路向南小心行进。就在出了林地,两人都以为安全了,放松了警惕庆幸今天有浓雾庇佑的时候,却不想身后的林地传来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狗吠。
这种狗吠声,布蕾瑞尔听过,那是血色十字军部队训练的血色猎犬!
在这片区域如此喧哗的狗吠,只有一个可能——血色十字军的巡查小队在搜捕什么人!布蕾瑞尔脸色都白了,雾霭沉沉,看不见人影,但显然那些人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安德里奥拉起布蕾瑞尔一路往南狂奔,“被发现了!”
布蕾瑞尔手心里全是冷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紧跟安德里奥,听着越来越暴躁的狗吠,她想不明白,“怎么发现的?”
“气味!”安德里奥到底是军人,很多东西一联想就很容易猜得到,“那些猎犬是随着气味找到我们的,这些追兵一定是那个杀手派来的,他们手中一定有属于我们的东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除了维布伦手里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沾有安德里奥血迹的匕首。
维布伦看到手下的猎犬挣扎着对着前方狂吠不止,他就知道他的猎物已经不远了。维布伦的脑海里甚至开始浮现出以前那些被自己各式各样酷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亡灵面孔,他的眼泛出了饥饿的绿光,手兴奋得都在发抖。维布伦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南方鬼笑了两声,下了命令,“士兵们,狩猎游戏开始了。追——!”
驯兽员放松了狗链,获得些许自由的血色猎犬们前赴后继冲了出去,而紧随它们身后,一队十几人的血色士兵蜂拥而去。
一个腿伤未愈的亡灵和一个娇小的萝莉怎么可能跑的过那些训练有素的猎犬和士兵。身后的狗吠越来越近,布蕾瑞尔甚至一回头透过那些浓雾就能隐隐约约看清那些人的影子。她紧了紧骨头架子的手,很焦急,因为她能看清身影也就意味着对面也能看见他们两,“要被追上了!”
安德里奥不用回头也知道,可现在除了跑还能做什么?单凭他们两个,想打赢一个血色十字军的巡查小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一旦落入对方手里,那就绝没有活命的机会……
等等!
安德里奥突然一顿,不对,是他自己一旦落入血色十字军的手里,绝没有活命的机会。而小萝莉,却不一定!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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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声越来越近,安德里奥甚至能听见身后箭矢的破空声。忍着脚上的刺痛,安德里奥带着布蕾瑞尔左闪右躲,灵活的规避着流矢。
“布蕾瑞尔,”这是骨头架子第一次称呼小萝莉的名字,“你听着,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说话,更不可以帮我!听到没?”
“你疯了?”完全不明白他要干嘛的布蕾瑞尔有些恼怒。
“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杀了我的。”安德里奥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对面这种猫捉耗子的追捕方式,是不想置他于死地的。
“答应我!”安德里奥一把拉过了布蕾瑞尔拥在了怀里,扑倒在地翻滚了几圈,才堪堪躲过了那几只流星般的飞箭!可等站起来的时候,他们已被血色十字军包围了!
啪、啪、啪!
三声缓慢的鼓掌声回荡在空旷的野地,显得很是渗人!看着被围困在中间的两人——一个典型的亡灵战士加上一个套着斗篷的孩子,维布伦表现出了很是赞赏的模样。
他张开了双臂,就像在赞美神灵,“真了不起,带着一个弱小的孩子,加上腿脚不便,跑了这么久还能毫发无损?!哦——,您可真是位伟大的战士!”
听着宛似歌剧咏叹调般的唱腔,看着维布伦浮夸做作的表情,布蕾瑞尔从心里感到一阵反胃。下意识别过了头,布蕾瑞尔不想看这个血色小队的队长。
这个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维布伦的眼睛。虽然看不清布蕾瑞尔的脸,但是维布伦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她深深的不屑之情。哂笑了一下,维布伦很大度的没有介意。
毕竟,对着一个死人,有谁会介意呢?
维布伦一步三晃地走了过去,隔着很远那神情就像在看什么脏垃圾一样,他举起自己的佩剑挑开了布蕾瑞尔头上的斗篷,露出了高等精灵独有的脸庞。
“哦哦!”吹了声口哨,维布伦很是意外,他原本还以为这也是个亡灵,却没想到原来是个水灵灵的高等精灵——有些意思!他向后摆了摆手,指了指安德里奥,维布伦反身退回了包围圈。
维布伦身后的几个血色前锋得了命令,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架住了安德里奥。安德里奥虽然很是抗拒,但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面人多,一切不过是徒劳。还在最后因为自己不老实反而被血色前锋赏了一记重拳,打在了脸上,生生断了一颗牙齿。
看着安德里奥被打,布蕾瑞尔刚想做点什么,却被骨头架子紧盯着她的眼神给制止了。无奈之下,布蕾瑞尔只好默不作声,冰冷的脸毫无表情,可没人看到她斗篷下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在细嫩的手心留下了好几道苍白的月痕。
维布伦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安德里奥,又看了看布蕾瑞尔,一时猜不透两者的关系。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冈瑟尔的情报。他又挥了挥手,招来了一个血色修道士,对着安德里奥扬了扬头,“搜下!”
“遵命,长官!”
小个子修道士手脚很是麻利,一会就把安德里奥的全身搜了个遍,却只找出了一枚紫色的虚空宝石。确定安德里奥身上再也没什么东西之后,小个子一溜小跑,将宝石上缴给了维布伦。
维布伦抽出了一条丝帕,捏起了宝石仔细看了看。别人不识货,但是他还是知道的,这玩意可是大法师间远程信息联络的重要道具,可以进行实时沟通的宝贝。一个穷酸的新生亡灵战士怎么可能拥有这样昂贵的东西?!
维布伦顺手将宝石包裹好,揣进了怀里。他走到了安德里奥面前歪了歪脖子,高抬佩剑拍了下安德里奥的左脸,“这是冈瑟尔那个老不死给你的吧?”
安德里奥没有理他,因为他知道他说了那下场就只有一个——死!让自己不死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安德里奥的沉默也是维布伦意料当中的事,不过越是硬骨头,他就越是开心,因为那样他就可以玩很久了。维布伦拿剑尖挑了挑安德里奥左脸的窟窿,似在研究窟窿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随意问了一句,“不说吗?”
安德里奥只是往左侧了侧头,躲开了剑尖,依旧一个字都不说。
“不说你可是要后悔的哦~”一副关怀的语气,可维布伦狰狞的笑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你可一定要抗的久一点啊!”他向后大喊了一声,“医师——!”
往后撤了几步,维布伦重重拍了下听令而来的血色医师肩膀,“好好照顾我们的客人,愿圣光庇佑他,能洗清他身上所有的罪恶!”
“遵命,大人!”
那个医师鬼笑着站到了安德里奥面前,他张开了右手,召唤来了一道圣光之锤,猛然砸向了安德里奥的胸口——神圣打击!
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安德里奥疼的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对于亡灵来说,圣光的治愈都是极度难以忍受的,更别说惩罚性的圣光法术。安德里奥就感觉自己整个胸部像是被烧红了的铁锤击打过一般,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肋骨断了一根,而最难以忍受的则是灵魂好似被圣光腐蚀的快要消融了一样!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血色医师召唤的圣光之锤一次比一次力量强大,锤向安德里奥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就像是暴风雨般一阵接过一阵!
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安德里奥的胸部整个塌陷了下去,他感觉自己就像快破布,被人不断撕扯着就快要碎了。可他咬紧了牙关,将所有的痛呼都压在了喉咙里,愣是没开口喊出一声!因为安德里奥知道,他就是喊出来也没什么用,不会减轻任何疼痛,反而只会让自己觉得疼的坚持不下去,更快崩溃罢了!
更因为他害怕小萝莉会担心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所以他要尽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决不能喊出来!哪怕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也不能喊出一个字来!
就在安德里奥觉得自己被撕扯的四分五裂,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个血色医师却停手了,他跑到了维布伦的身边,“报告队长,已经是极限了!”
“哦?!”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维布伦有些不高兴,因为安德里奥太镇静了,明明痛苦的脸都变了形,他却一点都不恐惧也不害怕!维布伦很不开心,他想听的是哀嚎,是哀求,是安德里奥痛不欲生的样子!而不是如今这样!
安德里奥越是这样镇定,维布伦就越扭曲越慌张不安!他狂躁地咬着自己的指甲,下了命令,“治好他!”
一道圣光降下,安德里奥感觉就想被天火浇了一遍,虽然更加痛楚,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破碎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原样,他的知觉又清晰了些,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防腐剂味道。胸骨虽然再次完好无损,可刚刚粉碎性骨折的痛楚,那些碎骨被砸进肉里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安德里奥连呼吸都觉得疼,就像冰渣子填充进了肺里一样,可他还是抬起头,看着血色医师嘿嘿笑了一声,很是虚弱勉强开口,“五十……八,你刚刚……一共召唤了…五十八次神圣打击!”
这就是骨头架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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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还能笑出来的安德里奥,血色医师睁大了双眼,很是恐惧,好似他才是那个受审者。听了安德里奥的话他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召唤神圣打击。血色医师就好像看到了恶魔,他歇斯底里想要砸烂安德里奥……
而这一次,安德里奥更痛了,因为他的知觉刚刚又恢复了一些……
布蕾瑞尔一直看着,她的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戳烂了皮,但她却浑然不知。她只能这样紧紧的攥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敢松开,她怕松开她会忍不住冲上去,一刀结果了那个血色医师。她终于明白了安德里奥刚刚和她说的话,只要安德里奥不松口,短时间安德里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布蕾瑞尔不知道,对于很多变态来说,折磨人是种艺术。而这种艺术的最高境界不是折磨身体,而是摧残灵魂。越是高尚的灵魂,摧毁了就越有成就感!越会得到满足!
而维布伦就是这样的变态。
既然折磨本人没法满足维布伦的虐待欲,那他可以换种他更喜欢的方式——摧残一个灵魂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永远是摧毁他最在意的东西!
维布伦突然打断了行刑,命令血色医师归队,留下了半死不活的安德里奥。他挂着虚伪的微笑走到了布蕾瑞尔的身边,蹲了下去,“尊贵的高等精灵小姐,我是圣骑士维布伦,很荣幸见到您!”可维布伦的眼睛紧紧注视的却是安德里奥的方向,观察着安德里奥的神情。
他又抬手摘下了布蕾瑞尔固定盘发的发夹,放到鼻尖嗅了嗅,似嗅到了最美的香味,神情很是享受,“尊贵的小姐,您可真香!多么美丽可爱的小姐啊!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要和这么邪恶的生物在一起吗?”
布蕾瑞尔柔顺的长发散了下来,披到了腰际,看着维布伦那血腥充斥着欲望的眼睛,布蕾瑞尔一阵恶心。可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依旧是冷冷的,她记得安德里奥的嘱托,并没有理他,就当这个恶心的毒蛇一样的东西完全不存在!
安德里奥自然看到了一切,他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咳出了一口污血,看着维布伦,一脸讥讽的模样,“省省…吧,她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这个…见习牧师…不过是被控制了神志的傀儡。”
“你说,她是牧师?”维布伦霎时笑不出来了,他阴森森地眯起了眼,看着安德里奥一字一顿狠狠地问。
安德里奥蔑视地笑了,“对,她是牧师,而且是你们…最引以为傲的圣光牧师!嘎嘎,她可是很听我的话的!”
布蕾瑞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嚣张暴戾的安德里奥,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安德里奥其实也是个亡灵。而就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安德里奥让她不准说话,不准管他的原因——
这个傻子想给她找到一条生路!
可这条生路却是要拿骨头架子受尽非人折磨来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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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奥笑得太猖狂,全队的血色十字军士兵都被激怒了,这个邪恶的生物居然敢奴役圣洁的圣光牧师!
“啪——!”一旁的血色先锋看不下去了,狠狠揍了他腹部一拳。
痛的弯下了腰,又咳出了几口污血,安德里奥终于不笑了,却挑衅地看了看维布伦——他就是奴役了,你又能怎样?
维布伦抓着佩剑的手都泛起了青筋,他不再看安德里奥,转头探查布蕾瑞尔,在确定布蕾瑞尔身上的神圣属性之后,他的脸扭曲着,整个人就像暴怒的野熊咆哮着,“你这个恶魔,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维布伦握起手中的佩剑,狠狠扔了出去,一剑刺穿了安德里奥的心脏!他紧随而上,抬腿就是一脚,踹着安德里奥他拔出了佩剑就是一顿乱砍,每砍一剑就嘶吼一句,“你怎么敢,怎么敢?!……”
布蕾瑞尔看着骨头架子就和柴火一样被劈的全身都是口子,可这个傻子还是那么嘲讽地看着维布伦,嘎嘎笑着。
安德里奥在故意激怒他!
鼻子一酸,布蕾瑞尔忍住了所有的眼泪。
布蕾瑞尔知道安德里奥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知道,所以布蕾瑞尔就只能那么看着,看着一刀一刀砍在他身上,看着他再也笑不出来,看着他再也站不住只能伏在地上任那个疯子拳打脚踢!
她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都不可以哭……
定定的布蕾瑞尔就那么看着,整个脑子里只剩下这个画面,其他的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指甲刺进了皮肉,血顺着她的手指流着,一滴又一滴渗进了脚边的土壤,这些她都没察觉。
眼看着安德里奥就要被维布伦砍死了,行刑的血色医师不得不出面抓住了维布伦的手腕,“队长,停手吧,再打下去就没命了!冈瑟尔的情报我们还没拿到,莉莉安那我们没法交代。”
一想起莉莉安那双犀利地看穿灵魂的眼睛,维布伦就像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扭曲的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铁青着脸他整理了下乱了的头发,拎着佩剑走了回去。
布蕾瑞尔看着缓缓走来的维布伦,他手里的佩剑还淌着亡灵特有的污血,那张铁青的脸,血红的战袍,黝黑的战靴无一不沾满了安德里奥溅起的血渍!
她抬起头,冰冷地盯着维布伦。
有生以来,布蕾瑞尔第一次如此的恨一个人,可她却只能收敛好所有的恨意,当个合格的傀儡!要不然......
要不然安德里奥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可不论是安德里奥还是布蕾瑞尔他们都估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血色十字军对亡灵天灾的恐惧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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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布伦居高临下地看着布蕾瑞尔,就像看一个死人那般冰冷,他举起了佩剑,高高悬在了布雷维尔的头顶,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话,“你已经被玷污了!”
安德里奥看着那高举双手的背影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整个心都缩成了一团——怎么可能?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嘶吼,“她是见习牧师!你身为圣骑士…怎么可以杀死圣光信徒?!”
对于安德里奥来说,残杀同胞是无可想象的事。这也是他为什么拒绝了血色前线的任务。他以为只要把血色十字军的仇恨都引到自己身上,小萝莉就可以安然无恙。他以为血色十字军会看在同是圣光信徒的份上,可怜小萝莉,能好好照顾她。
可如今他才知道他错了,而且是错的多么离谱!
“哈,哈哈哈!”维布伦扬天长笑,“她是牧师,我是圣骑士,可那有怎样?她已经被玷污了,留着她只会让我们所有人都被感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个恶魔就是想让我们接纳这个异端,然后都被她感染成亡灵!”
“我才不会上当,我要杀了她!”说着,维布伦就狠狠刺了下去。
看着头顶降下的利剑,布蕾瑞尔绝望地阖上了双眼,无奈地笑了——做了这么多,还是没用啊……骨头架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傻?!不过能遇见这样傻的你可还真好…啊…
安德里奥那一刻很悔,他后悔,早知这样的结果,他宁愿拉着小萝莉逃跑,宁愿战斗到死,他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神啊,我错了!
这一刻,安德里奥除了祈求什么都做不到——圣光啊,伟大的圣光!求求您,求求您听到我的声音,求求您,把您的力量借给我!
这是他仅有的最后的希望!
安德里奥抬起了伤痕累累的左手,下意识召唤了早已刻入骨髓的技能。那一瞬如雷火降下般的剧痛击穿了他的灵魂,痛得他灵魂都要消散了,可安德里奥却笑了,因为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就知道圣光永不会抛弃任何人——
他看到一道凭空而现的圣火狠狠砸在了维布伦的手上,击飞了他的剑!
这是圣骑士的法术——神圣震击!
神圣系的神圣震击?!
维布伦看着自己被烧焦的手,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回过头看到了远处连站着腿骨都在颤抖的安德里奥,刚刚施法抬起的手还未放下。
安德里奥笑得很知足,“呵,赞美…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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