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马上。”资深圣骑士诺克头也不抬地回答。

士兵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诺克快速地浏览完几篇文件，在文件的结尾签上字，放进旁边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然后他随手把笔扔在桌上，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高级指挥官加斯汀·巴雷特那里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



巫妖王阿尔萨斯从长眠中苏醒之后，复活了蓝龙辛达苟萨为冰霜巨龙，预备再一次发动对艾泽拉斯的入侵。饱受战火蹂躏的艾泽拉斯再一次笼罩在阴云之下。

但是无论联盟与部落，还有其他的势力，都不再是当初对亡灵天灾一无所知的茫然无措了。他们对亡灵天灾抱有足够的警惕，也拥有了相当的反制手段。入侵的亡灵天灾接连受挫，而在此之后部落和联盟也都向亡灵发动了远征，试图彻底清除掉亡灵天灾这个大陆的威胁。

圣骑士诺克也响应联盟的号召，踏上战舰，来到了这片冰封的土地。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骑士，但是一度离开了军队。他厌倦了杀戮，但他从没忘记亡灵天灾席卷大陆的恐怖景象，更忘记不了他的战友被转化成食尸鬼甚至死亡骑士的惨剧。因此听说巫妖王再次觉醒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回到了联盟军队的麾下。

从实力上说，人数众多、强者云集的联盟和部落的联军实力远在孤军奋战的亡灵天灾之上。然而战争进展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顺利。远征带来的补给困难、诺森德寒冷天气带来的不适宜是一方面，但最根本的，还是联盟与部落的联军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真正的信任。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他们只要发泄自己对于那些“盟军”的不满与怀疑就够了。而对于诺克这样的军官来说，他们必须克制自己，尽量维护双方的合作。但是在艰难的战争中，鲜血与杀戮刺激着联盟与部落的士兵的大脑，每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起一场骚动。几乎每天都有双方士兵之间爆发的小规模斗殴事件，相关案件的处理问题也是诺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重要的组成部分。

尽管现在互相拔刀相向的只是少量双方的普通士兵，但谁都不相信双方的高层是彼此相亲相爱的。一旦高层做出在面对亡灵天灾巨大威胁的同时还要在盟友身上捅刀子的愚蠢决定，那么诺克这些中层军官就又要头疼怎么把这些愚蠢决定化为现实了。

诺克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高级指挥官加斯汀·巴雷特的办公室。他的铠甲随着他的脚步发出铿锵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之中。




“长官，您找我？”诺克问。

“是的。”在办公室里，高级指挥官加斯汀·巴雷特坚定有力地回答。“有一个光荣的任务在等着你。”

你留着那些光荣去擦屁股吧，蠢货。诺克在心里咒骂着。

作为一个老兵，他深知战争的本来面目。战争摧毁了太多美好的东西，诺克早已厌倦了它。为了责任，他来到了诺森德；但这是为了结束这一切，而不是延续它。他不渴望更多荣誉。如果那需要更多的战斗才能得到的话。

但是诺克并没有把这些心里话和上司坦诚相告的意思。他用沉默作为回答。

“联盟军队最高司令部已经下达指示，决定夺取破碎前线，向消灭巫妖王的伟大目标迈出决定意义的一步。这一任务为联盟最高机密，请务必不得外传。作为指挥官，我命令你指挥的第一团担任这个光荣的使命，夺取破碎前线……”

“等等，机密任务？”诺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很容易就在大堆的装饰字句中找到了关键。“难道说这次进攻是瞒着部落的？”

“当然。”加斯汀迅速地回答，然后紧紧地闭上嘴巴。

“这简直就是荒唐！部落绝不会接受联盟独占破碎前线的现实。这个战略位置太重要了，一旦被联盟占据，他们的防御阵线将出现难以弥补的漏洞——部落军队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脖子伸在联盟的刀下！”诺克大吼起来。

“到了那种境地，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屈服，和联盟签订合作的条约。”加斯汀说。

“这只是可能之一。他们也可能选择铤而走险，”诺克反驳。

“如果他们这样选择就更好了，我们可以轻易地全歼部落派遣军。”加斯汀回答。

“联盟与部落火并一场之后，还有什么余力来应付亡灵天灾吗？”诺克问。

“最高指挥部认为……到那时，大可以在艾泽拉斯重整旗鼓之后，再来完成消灭巫妖王的伟业。”高级指挥官加斯汀·巴雷特说到。但从他强调这是指挥部的决定可以看出，作为军人，他也不喜欢这个说法。“这是政治，我们不能仅从军事……以及军人的荣誉角度来看待问题。”

诺克张了张嘴，然后又咽了回去。他无力地挥挥手，“好吧，我不懂政治。但我不想执行这样的任务。请让别的人去干。”

“必须你的第一团去。这是联盟最强的精锐团。为了不惊动部落，我们不能派出太大规模的部队。以一个团的兵力夺取破碎前线，并守住坚持到联盟军队主力的到来，只有你的第一团能做的到。如果你不愿去，我就换个团长，带你的人去。”

“你这个混账！”诺克的头上青筋直蹦。但是加斯汀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最后，诺克还是选择了屈服。“好吧，我去就是了。”

“很好。祝你胜利，诺克。”高级指挥官加斯汀·巴雷特脸上露出了微笑。“只要你想，你总是能把任务做到最好。”

“我从来关心的都不是那些狗屁任务……我只想把我的伙计们都活着带回来。”诺克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他重重地摔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引得几个经过的军官侧目而视。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表情。

在这场战争中，接到让人恶心的艰难任务、必须靠摔些东西才能发挥火气的军官，绝不止诺克一个。



走出指挥部的办公大楼后，诺克深深地吸了一下诺森德寒冷的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刺骨的寒风让他的头脑变的清醒。诺克并不喜欢寒冷。冷风在几秒钟内就让他的鼻子变得通红，产生了打喷嚏的欲望。但是在需要思考的时候，他愿意借助寒冷的帮助。为此他没有用围巾遮住面孔。

诺克相信这次决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从表面看去那些分析很合理，但是问题在于这些分析完全是站在联盟自己的角度出发的，充斥着自以为是的味道。假设对方屈服是基于部落一方的领导人的性格的……而众所周知，兽人部落的重要军事领袖，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性格冲动、易怒、绝不轻易妥协。

诺克相信这个军事行动有很大几率给双方同时带来灾难。

不过高层已经决定了，诺克没有力量推翻这个结果。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去执行。越是干脆利落的胜利，越有可能让部落接受既成现实的结果。如果在行动过程中就被兽人发现，事情就很容易变得不可收拾。他承认，在这种情况下，他和他的第一团确实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选择。

下定决心后，诺克艰难地挪动起脚步，向他的部下的驻地走去。寒风卷起雪花砸在他裹紧的斗篷上。他拉了一下斗篷，尽量裹得更紧一点。

这种天气，让行动更加艰难了。诺克心想。随后他加快了脚步。



诺克推开驻地大门的时候，感到里面的热气和喧嚣扑面而来。这让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长官好。”“头，你来了。”“来喝一杯吧。”“今天的天气可真糟。”一连串的招呼声在诺克的耳边响起。

现在正是晚间，没有站岗任务的士兵们正聚集在大厅里休息。有的人在打牌，有的人在闲聊，还有的人在喝酒——在一般情况下，军纪会禁止饮酒的，但是在寒冷刺骨的诺森德，这个规定放松了不少，喝醉的士兵总比冻死的士兵更有用。至于队长以上的级别就更加随意了。

诺克随手关上了大门。“真遗憾，我不能喝，而且你们也不能继续了。”

“有活干了，兄弟们。”

“我们接到了新的任务，进攻破碎前线，并坚守至联盟主力前来支援。”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行装。后勤部队给所有人准备三个标准份的口粮和弹药。一个小时后，我要在训练场见到你们整装待发。行动起来。”

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不过与此同时士兵们也展现了联盟精锐部队的纪律性，毫不犹豫地扔下纸牌、酒杯，按照诺克命令的行动起来。很快喧闹的大厅就被打扫干净，变的安静下来。

士兵们整齐地在操场上列队之后，诺克站在检阅台上扫视着自己的手下。作为联盟的精锐部队，第一团包括了各个种族的战士。比如牧师队长艾文，这个高等精灵总是用他的圣光魔法来挽救重伤的士兵；工兵队长矮人布鲁姆，将矮人的建筑天赋在工事修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军团的主力还是人类。除了团长诺克自己，步兵队长杰克也是人类。这个年轻人在剑术和指挥上的天分都很不错，诺克对他寄予厚望。

看着这些手下，诺克感到了可以依靠的力量，也感到了自己承担的责任。

“这会是一次艰难的任务。”诺克斟酌着字句对士兵们开口。“破碎前线已经逼近亡灵的最后防线，面临的抵抗阻力一定会相当之大。更糟糕的是，这次战斗必须瞒着部落进行。这意味着我们无法从部落方面得到援助，还要提防他们。另一方面，联盟现在也并没有对部落宣战的决心，我们也并不能贸然对部落动手。这让我们的行动束手束脚。”

“但是无论多么艰难，我们也必须面对这个任务。你们应该清楚为了什么。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在上一次亡灵天灾的入侵中失去了家园、亲人和朋友。如果不想旧事重演，那就必须战斗。无论战斗多么艰难，也必须勇往直前。”诺克扫视着士兵们的表情。“这场战斗，我们必胜！”

“必胜！”士兵们轰然大吼，声音在冰天雪地中回荡。



诺克站在坚固的阵地后面，眺望对面漫山遍野的亡灵天灾的军队。

亡灵们从来都以数量庞大而著称。军队的主力由骷髅和食尸鬼组成，他们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山坡和谷地之上，看起来就和黑压压的蚁群一样。这些生前来自人类、兽人、精灵等不同种族的智慧生命，在巫妖王的意志下实现了怪异的和谐共存。

在这些骷髅架子和腐尸烂肉之间，偶尔会有骑着骷髅战马、全副武装的死亡骑士，以及穿着长袍，手持法杖的亡灵巫师。他们这些依然保留了智慧的强者悄悄潜伏在亡灵海中，等待给人类军队出乎意料的一击。诺克提醒自己要小心这一点。

憎恶倒是不可能把自己隐藏起来。这种强大的缝合怪身体足有三四米高，是亡灵军团绝佳的肉盾。冲锋的时候他们往往走在前面，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掩护更加快速灵活部队的冲锋。能否尽快扫除这些亡灵的主坦克，是战斗的关键之一。

一头冰霜巨龙的巨大阴影掠过天空。这种亡灵的终极兵种几乎没有缺点——攻击强大、耐打、会魔法、可以飞行。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的数量并不多。一方面经历了长期惨烈的战争之后，亡灵天灾的冰霜巨龙已经损失惨重，本身就不多了。另一方面，诺克率领的偷袭，瞒过部落的同时，也确实对亡灵造成了突然一击的效果。亡灵天灾还来不及集中所有的兵力来应对这次偷袭。所以这次战斗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迅速地解决战斗。

“炮击准备。”诺克扬起手，然后挥下。

矮人迫击炮部队的火炮一起轰鸣起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数炮弹如同雨点一样坠落在亡灵之中，硝烟与炸碎的肢体一齐在空中飞舞。尽管亡灵生物没有鲜血，让这副战争画面少了几分血腥，但腐烂的残肢让恶心的程度上升了几个指数。

亡灵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迎着炮火发起了冲锋。猛烈的射击让他们伤亡惨重，但是亡灵天灾没有恐惧，绝不会因此而退缩。亡灵士兵如同潮水一样向着联盟的阵地冲来，仿佛不可阻挡。

“迫击炮，集中火力撂倒憎恶！火枪队把冰霜巨龙拦住！步兵队，集体上前一步，起盾！”当亡灵冲锋到中途的时候，诺克下令。

他发现以这种消耗速度，很难实现把亡灵用炮火消灭在路上的理想效果。所以必须集中消灭掉憎恶和冰龙等强力兵种。让普通步兵与憎恶进行肉搏绝对是灾难。

诺克的命令得到了贯彻。火力集中的效果是明显的，冰龙身上瞬间就被矮人火枪队打出了无数弹孔，不得不嘶吼着飞远。一个又一个憎恶在炮火中怒吼着，爆炸的能量在他们身体表面掀起腐烂的血肉，直到他们承受不住，沉重的倒下。

但是与此同时，难以计数的骷髅与食尸鬼也咆哮着冲到了人类军队的面前。手持塔盾、穿着全身铠甲的人类重装步兵拦住了他们。尽管相比亡灵，人类步兵的数量少的多，但精良的装备和良好的阵型让他们稳住了阵脚。食尸鬼的利爪在坚固的塔盾上面划出刺耳的声音，但是却只能徒劳地留下白印。而人类的长剑却可以轻易地把食尸鬼砍成两半。借助地形的优势，扼守在工事面前的人类士兵牢牢地把几倍于自己的亡灵挡在了外面。

诺克集中精力指挥着战斗。随着战斗的进行，他相信自己能够赢下这一次突袭的胜利。尽管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亡灵军团的冲击最危险的时间就是开始阶段，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数量会逐渐削减。不再有开始时的压倒性数量之后，人类士兵的智慧和武技优势就能发挥出来，战胜这些无脑的食尸鬼。

然而，胜利的希望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打的粉碎。一个让诺克震惊的消息从军队的后面传来：

“敌袭！是兽人！”




诺克策马冲到战线后方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团混乱。袭击的兽人数量并不多，但是他们抓住了人类正在和亡灵交战的时机，突入了防卫薄弱的火枪和迫击炮阵地，展开了血腥的屠杀。在挥舞着战斧的兽人面前，使用火枪和迫击炮的矮人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如果麦子一样被成片的砍倒。

诺克跳下战马，拔出长剑冲向了兽人。一个兽人战士挥舞着斧子冲向他。诺克一闪，躲过了凶猛的一击，转身用长剑砍向对方的肩部。兽人战士抽回战斧，用斧柄架住长剑。两个人较量了一下力量，诺克占据了上风，猛地发力，把兽人推的连连后退。

“住手！停下来！”占据了上风的诺克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努力地大喊起来。“我们正在和亡灵作战，部落的战士，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在诺克附近的一些人类和兽人停止了打斗，但仍然愤怒地用武器互相指着。而在远处，冲突仍然在继续。不过诺克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人听他说话就行。

“你还有脸问吗，人类？”兽人战士愤怒地回答。“你们为何违背协定，私下袭击破碎前线？”

诺克无言以对。他能怎么说？这不是我的主意？他急速地思考着，想着怎样的言语能够缓和紧张的局势。

“相信我，这是个误会。我是诺克，曾经和部落的萨鲁法尔大王并肩作战……”

“闭嘴吧。我们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直属部队！你和萨鲁法尔那个懦夫过去的交情现在派不上用场！”兽人轻蔑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液。

加尔鲁什派来的侦察部队。最糟糕的的情况之一。诺克心想。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要面对共同的敌人亡灵天灾。让我们重新达成协议吧，现在还来得及。”他几乎带上了恳求的语气。

“协议？”兽人冷笑了起来。“把现在的防御阵线让给我们一半。让我们挑选合适的位置。事后同样为这次行动向部落致歉。这样我就同样达成协议。”

这是一个相当过分的协议。兽人兵力不足人类的十分之一，却要求双方平分地盘。这不仅不合双方的实力对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兵力很难真正守住，说不定还要人类在自己的阵地上协防掩护。这会让人类的防守压力倍增。

“好，我接受。”诺克咬着牙说。总比全军覆没在这里强的多，他想。听了他的话，人类和兽人直接的气氛稍微缓和了点，双方停止了交战，谨慎地后退了几步。

“我不接受！”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在诺克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到工兵部队的队长、矮人布鲁姆正大步跑来，手中提着战锤。这个一向顽强、乐观的矮人，现在却泪流满面。“我的兄弟们不能白死。受死吧，兽人杂碎！”

“住手，布鲁姆！”诺克拦在布鲁姆之前。

让诺克震惊不已的是，布鲁姆一把推的他踉跄后退。这个热情的矮人一直是他忠诚的部下，服从了他每一条的命令。他从来没想到布鲁姆会对自己动手。

“滚开！”布鲁姆狰狞地怒吼。“否则我连你一起砸。”

“你疯了吗？”诺克难以置信地说。手按上了剑柄。“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死的不是人类，你倒是可以冷静！矮人的性命不是白丢的！人类！”布鲁姆咆哮着。

这是布鲁姆头一次用“人类”而不是“长官”来称呼诺克。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军法队，把他拉下去。”诺克用压抑的声音说到。几个士兵立刻扑到了布鲁姆的身上。矮人的力气很大，士兵们好不容易他将他拖着倒退了几步。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诺克。”布鲁姆一边挣扎，一边冷笑了起来。“相信我，矮人不会白死的。”

诺克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防御的前线响起。诺克感到脚下的土地都在动摇。





“你干了什么蠢事，布鲁姆？”诺克怒吼起来。

“我炸掉了前面的防御工事。摆弄炸药，我这个矮人可是行家里手。”布鲁姆大笑起来，眼睛里全是疯狂的神色。“这些兽人不是想要这条防线吗，我宁可炸掉它也不会把它留给你们的！一起完蛋吧！”

诺克没有理会疯狂的布鲁姆。他甚至也没有理会那些因为布鲁姆的挑衅言辞而再次举起武器的兽人。在他心里这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他把这些争吵抛在身后，奋力地爬上山坡，眺望前线现在的情况————

曾经牢固的防御工事现在被炸塌了七八个豁口。无数食尸鬼正从缺口里蜂拥而入，绕到人类士兵的背后袭击。人类步兵已经无法维持阵型，只能各自为战。在数倍的亡灵包围下，他们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在挣扎。局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诺克回过头看去，当他离开之后，兽人与人类在后方的争执也再一次激化。他看到已经有人开始拔刀相向了。再次交战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防御的前线已经被突破。后方人类与兽人打成了一团。诺克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也不能挽回局势了。

不过至少，他还有一个选择可做：是去前面，还是去后面。

诺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跨上战马，向着防御前线发起了冲锋。无论如何，至少我自己将倒在和亡灵的战斗中，而非自相残杀之中。诺克对自己说。耀眼的圣光在他身上亮起，锋利的长剑指向前方。他像一团圣光的火焰一样，扑向了无穷无尽的亡灵海洋。

随后，黑暗吞噬了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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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小说《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战斗之心》：一方面这是作为背景。另一方面这可以证明那支部队是加尔鲁什派出去的。我希望这可以让它勉强算是他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