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切割者身上裸露的皮肤,那寒意正寻找着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企图钻进去冰冻血液,冻僵肌肉。
但此时的加尔罗什对此毫无知觉,滚烫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肌肉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调节,以适应手上双斧的重量。一场战斗即将开始,部落的大军已经蓄势待发,而目标就是巫妖王在北风苔原的据点——恩其拉。
亡灵,不,那不过是一堆骨头拼凑在一起的渣滓,竟然需要部落派遣这样的大军,真是耻辱。加尔罗什想起了被遗忘者派遣来的斥候——暗影密探卢瑟尔,不觉好笑,都是一堆骨头。
加尔罗什举目远望,但是在这里是看不到恩其拉的,就算用上地精发明望远镜也看不见,但是可以看到联盟的无谓要塞。“联盟。”加尔罗什嗤鼻,“一群软弱无力的废物。巫妖王竟然还是他们当中一个王国的王子,杀死自己的父亲后躲在冰冠堡垒中玩弄着一堆又一堆的骨头。而自己的王国已经成为了被遗忘者的墓穴。”加尔罗什举起双斧发出轻蔑的笑声。
“统帅。”传令兵打断加尔罗什,“军队即将集合完毕,萨鲁法尔大王请你下去。”
加尔罗什收回目光,自己的下方,战歌要塞之前,已经列着不少方阵,还有一些士兵在其间穿梭。棕色皮肤和绿色皮肤混杂在一起的军队,静肃坚实,那是名为库卡隆的部队,酋长最为信任的精英卫士。只为酋长效命,勇往无前。那才是真正的部落,当然还有自己的战歌氏族。
“知道了。”加尔罗什收起双斧。

加尔鲁什走上前台,下面立刻爆发出轰鸣的欢呼,是来自战歌氏族的,而库卡隆和其他种族的部队则毫无动静。加尔鲁什注意扫过那些部队,左边的是被遗忘者部队——也是一对骨头而已,然后是血精灵部队——柔弱的一群人,只能依靠偷取别人的魔法力量生存,中间是兽人部队——最强大的部队,在过去是牛头人部队——体型庞大行动生硬,最后是巨魔部队,驼背的瘦子,然后他示意战歌氏族安静。
“部落的勇士们。”加尔鲁什吼道,“我们离开炎热的杜隆塔尔,来到这冰冷的地方,是为了什么!”
“为了部落!”“为了荣耀!”
“没错,我们是为了部落的荣耀而来。而你们是部落的精英,你们勇往直前,你们战无不胜。可是你们清楚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天灾军团。”
“错!”加尔鲁什打断他们,“我们面对的是一堆骨头渣滓,一堆靠那些可笑的亡灵法术连接起来的骨头渣渣。”
“吼。”战歌氏族沸腾起来,加尔罗什瞥了一眼被遗忘者部队,还是那样的死气沉沉。不过这不影响加尔罗什的热情。
“我们当中会有许多人永远留在这里,再也无法回到我们熟悉的奥格瑞玛,更别说回到那个遥远的被我们称之为故乡的美丽的德拉诺。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不是死亡,而是死的毫无意义。”
“吼!”加尔罗什触动了兽人心里最敏感的神经,作为统帅在战前的动员,加尔罗什想要达到的就是士兵能够抛弃心中的恐惧。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为了部落的子民战死沙场,理所应当。那一堆骨头渣渣会用一种可笑的魔法将我们死去的兄弟变成和他们一样毫无思想行动呆滞的骨头堆,这时或许久有人难以下手了。”
加尔罗什这时提高嗓音:“但是你可曾想过,被变成骨头堆对于战死的兄弟来说是何其深重的耻辱,他们想要的是光荣的死去,就算只剩骨架也依然如此。”
“所以,部落的勇士们,举起你们的武器。”加尔罗什扬起双斧,“让他们那锋利的刃部砍断那些骨头渣渣,让他们的结实的锤面杂碎那些骨头渣渣,让骨头的碎裂声和哀嚎声衬托出我们的怒吼是多么的响亮。”
“为了部落!”加尔罗什怒吼,“力量与荣耀!”
“为了部落!”
“力量与荣耀!

加尔罗什推开帐门前守卫的士兵,闯入营帐。营帐里环坐着几个人,萨鲁法尔、牦牛人的冬风酋长、首席技师利维尼。
“我们已经攻破恩其拉的城门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进攻摧毁内部的通灵塔。”加尔鲁什质问萨鲁法尔。
“通灵塔正源源不断地为恩其拉提供亡灵士兵,我们在等待暗影密探卢瑟尔的信号,他带领被遗忘者潜行者潜入内部去破坏通灵塔里的操控者。”
“一堆骨头渣滓,只会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真正的胜利依靠的绝对的武力。我们应该相信的是手中的战斧,而不是投机取巧的手段。”加尔鲁什发火道。
“强攻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冬风酋长浑厚的嗓音虽然让加尔罗什有点感到勇士的味道,那是那些话语就让加尔罗什断定其主人一定是一个懦夫。
“战争中伤亡不可避免,若是畏惧伤亡,那么何来战争。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那些骨头堆的消息吧。”加尔鲁什转身离开营帐。
“加尔罗什,不可妄动。”萨鲁法尔企图喊住加尔罗什,但是后者全然不顾。接着传来的就是部队移动的声音。

敌人已经到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最下等食尸鬼,这是一种以数量取胜的亡灵士兵,身上的皮肉已经已经掉落的七七八八,在亡灵法术的驱使下盲目向前;随后而来的是憎恶,由血肉缝合而成的庞大体型并不影响行动,手中的链钩和切肉斧更是斩杀敌人的利器;蛛魔看似弱小,但是它们往往在背后使用者邪恶的法术,不断释放出密密麻麻的墓穴甲虫噬咬这对方的身躯;最需忌惮的是处于最后的通灵师,它们不断复活倒下的士兵,将他们变成亡灵士兵,继续作战。
“我们才是真正的部落,让那些胆小鬼去等待吧,为我们的胜利羡慕吧!”加尔罗什战斧斩断一只食尸鬼,对着身后的战歌氏族已经库卡隆部队喊道。“Lok-tar ogar!”
“Lok-tar ogar!”后者震天响应。
兽人部队遭遇了强力的堵截,它们面对的是斩杀不完的亡灵,通灵师借由通灵塔的力量,不断消耗着兽人部队的力量。不断有兽人倒下去,然后再站起来将手中的利斧砍向生前的战友。当然,它们也会再一次被无情的砍倒,直至骨架完全碎裂,就连亡灵法术也无法将他们复活为止。
其他部队因为萨鲁法尔的原因,都没有前来增援,只有兽人的部队在孤军作战,但是这更令加尔罗什热血沸腾,只有兽人才是真正的部落。
“鲜血与雷鸣,一切死物都将在我们的战斧下毁灭,不胜利,毋宁死!”
“Lok-tar ogar!”人数虽少但是响声震天,但一阵尖锐的亡灵战马嘶叫刺破兽人士兵的怒吼。黑暗堕落者达斯•血痕带领着黑暗堕落者亡刃骑士冲过来了,符文剑不断掠取着或者的灵魂,收割热血的生命。
加尔罗什一柄战斧夹住亡刃骑士的符文剑,另一柄战斧将亡刃骑士连同亡灵战马劈成两半,更多的兽人士兵倒下去了,他们难以兼顾近战的攻击和远程的法术。
“为了部落!”身后突然冒出嘈杂的呐喊声,原本冲锋的亡刃骑士被标枪贯穿头部,坠落战马,是巨魔猎头者,他们标枪从不会有差错。
“一群懦夫,终于敢来了。”加尔罗什嗤鼻,巨魔的加入刺激了这位战士的神经,许多士兵包括自己身上都被蒙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圣光,血精灵牧师和圣骑也来了。但加尔罗什想听到的是呐喊声、金属的撞击声、哀嚎声,甚至是身体运动的风声。想看到的是斧刃的挥舞、鲜血的迸溅、敌人的倒下。那些朦胧的柔和的光芒让加尔罗什反感,那些柔弱的血精灵,根本支撑不起厚重的板甲,只能借助偷窃力量活者。
突然的一个时间,世界安静了。加尔罗什用燃烧的双眼对抗着倾泻而来的圣光,亡灵都是去了控制,在圣光中分解,甚至连身上沾染的腐液也一同消去。
“您可以直接面对在恩其拉上空的瓦拉纳了。”暗影密探卢瑟尔的声音平静,但是可以从台词中体会出其中的喜悦,加尔罗什不理会他,对着身后的兽人部队喊道:“不要让光芒迷蒙了你们的眼睛,不要让柔和俘虏了你们的心灵。我们是真正的部落,向死而生的战士,跟随我,去消灭瓦拉纳!”带着士兵径直走向传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