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回到那个快乐的起点。
亲爱的小甜甜,在那场灾难过后,我曾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反思:其实灾难发生之前,已经出现了征兆了。
比如说:那个该死的黑龙杂碎,拖着它那丑陋的大下巴,在科赞岛的天空胡飞乱吐火;城镇里四处都在燃烧,街道上各类车祸和着火的汽车。
可惜当时所有人并不知道这些征兆究竟意味着什么,更没有人去揣摩和调查它究竟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于是开派对的继续开派对,投机的继续投机,广告宣传的继续广告宣传……而我们最后一场泳池聚会也是在那个时候举行的:
直到卡罗亚山上的火山开始喷发,整个小岛都在地动山摇、濒临崩溃,所有人才大梦初醒,整座城镇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这个时候,加里维克斯这个老杂碎站出来趁火打劫地剪羊毛了。
当时,我为了能够和你一起活着离开科赞岛,不得不接受这个老杂碎的漫天要价,因为整个岛屿只有他拥有出逃的游艇,那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你是知道的:一万亿杏仁币,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虽然已经富有到几乎能取代加里维克斯了,但支付了一万亿杏仁币,我的家产也已经透支殆尽了:公司没了、资产没了、地产没了,甚至载你兜风的那辆改装跑车也归入老杂碎的囊中。
就在那一瞬间,我就从科赞岛的首富,立刻变成了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亲爱的小甜甜,你应该是能理解从“拥有一切”忽然跌成“一无所有”这种悲惨遭遇所带来的巨大心理落差。
那时候的我,并不像如今这么坦然和淡定:当时我望着加里维克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痛惜自己的财产眼睁睁地被他洗劫,我恨不得立刻冲上一刀把他捅死,然后再把他生吞活剥了。
然而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心里在顾念着你:假如我杀了他,自己终究难逃一死,我命丧黄泉固不足惜,却没人来照顾你了!
——在这个危机四伏、奸恶横行的世界,没有我,你该怎么办?你的寒暖谁来嘘问?你的心思谁能明白?
当时的你,就像黑夜里的一座灯塔,一想起你,哪怕我有再多迷茫和失意,心里也会涌起一阵暖意。
我满怀温馨地登上老杂碎的游艇,焦急地在茫茫人群中搜寻你的倩影:我如今一无所有,只剩下了一个你,我不能再失去你!
然而,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语带嘲讽地答复,像是千钧重锤把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一个哈巴狗似的奴才,一个寻常我连正眼都不瞥的吃闲饭的,居然获得了你的芳心?!
亲爱的小甜甜,你知道当听到这个噩耗时我的心有多痛么,甚至在某一个时刻,我几乎要跳入无尽之海,直接了结这让人哭笑不得、生不如死的人生。
倘若不是在海上遭遇联盟的袭击,让我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地走了这么一遭,我恐怕真的选择了寻短见!
我早就知道察觉奇普•英代尔这个狗奴才不是什么善类,但从没想到这厮暗怀鬼胎,居然在这个关节上摆我一道!
打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下了决心:必须杀了这个狗奴才!
此仇不报非君子!
亲爱的小甜甜,要是我在那场海难中葬身鱼腹,倒也一了百了了,既不用忍受所有人见风使舵、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更重要的是于奇普这个狗奴才的小人得志,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诚然,像唯利是图,谁有钱谁就是大爷的种族作风,向来是我们地精的优良传统:当我富甲天下的时候,个个都对我奉若神明,谄媚之态争抢恐后;当我一穷二白的时候,个个都对我白眼相加,唯恐避之不及。
用潘达利亚的一句谚语说,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其实,这种状态存在于任何地方、任何种族,只不过地精一族把它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对于这种情况我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对于你的“背叛”,向奇普这个狗奴才投怀送抱,我当时的确愤恨不已,请相信那是出于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但我更气的是,自己太过大意,目光不够远大,被加里维克斯这个老混账趁机剪了羊毛!
当初我是靠财富捕获你的芳心的,如今又是因为贫穷,你选择离我而去,所以我选择了从哪里跌倒,必须从哪里爬起来:我要告诉别人,从我手里失去的东西,我一定拿得回来!
我又回到了当年的白手起家,只要能赚钱,我什么活儿都干:赶猴子、捞补给、矿洞挖矿、杀联盟……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误打误撞地营救了部落的前任酋长萨尔。
不过,这显然打乱了加里维克斯的计划,甚至还激怒了他!
然而,或许是慑于部落的武力,这个老混账居然带着你和其他属下,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此页被海水浸湿比较严重,以下内容的字迹已然模糊难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