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觉得我是总能想出办法的人，但是这件事，我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了那个死亡骑士，都知道我喜欢他想把他抢过来。有人直接来安慰我，有人自告奋勇去联盟把他活捉回来，有人默默的想着办法。朋友们的关心让我心里暖暖的，支撑着我继续思考。

把他抢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他终究是联盟。我的治疗术永远不能为他加血，他随意的攻击即使不想，一定会伤害到我或者别的部落。部落的领袖们和卫兵见到他就会攻击，他如何在部落中生活？难道我和他一起探险的时候遇到怪物，我的心灵尖啸还要把他也恐跑？除非联盟和部落不再敌对，但我宁愿去相信他的神也不相信这会发生。

怎样才能让他加入部落呢？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加入的，但是我可以强迫他加入。但是，如何强迫一个人加入另一阵营呢？

有一天，我们团的强力术士阿福克鲁德，唯一一个在我输出时人头能超过我的人，搬来一本很厚的书。“达丝蒂斯，你看，这是我拜托恶魔从扭曲虚空中找到的，为了这本书我又把我的灵魂出卖给了100多个恶魔。”我又感激又心疼，笑骂道，“小心你死后这100多个恶魔一起来找你把你的灵魂分尸啊。”他笑道，“只要你能开心，把灵魂出卖给整个燃烧军团我都愿意。”兽人就是这么直接豪爽。

这本书是恶魔语写成的，阿福翻译给我听。“上面说，用很多奇怪的原料可以做成一个水晶，在水晶上滴入自己阵营人超过一半人的一滴鲜血，和一个敌人的鲜血，然后用奥术，光明，黑暗，火焰，冰霜之力同时注入水晶，会开启一个大概能容纳一个人大小的法阵。进入法阵范围的所有人将会被沉默，那个有鲜血在水晶内部的敌人如果进入法阵会被认出，他会被定身，同时法阵会开始一个引导法术，法术引导完成后，此敌人将会被永久转化成已方阵营。但是如果转化失败，这个敌人将永久抵抗这个法术。”“转化什么时候失败？”“转化只有在敌人在法阵内部并且不动的情况下才会引导。如果敌人移动，引导将会被打断。但是由于法阵会定身被转化的人，这个可能性不大。另外此法阵消耗的能量极大，并且只能注入能量一次，能量耗完自然就会消失了。”“能维持多场时间啊？”“我算过了，我们中的最强者一起出手，维持它的时间会比转化完成需要的时间长一点。”“亡灵没有鲜血怎么办？”“体液，组织液，脑髓，尸水，只要是你自己身体上的就可以。哦还有，这个法阵会产生极强的能量场，所以必须在一个能承担它的地方才能释放。否则空间会塌陷，水晶也会损坏。”“什么地方算能承担它呢？”“书上说，如果一个地方可以承担足以召唤远古之灵这种等级的法阵的存在，那么就可以承担这个法阵。”

哪个地方可以承担能召唤远古之灵的法阵呢？经常与联盟作战的我们很快就想到了答案。奥山中央，冲突之地。果然，还是要在奥山解决么？

水晶的材料和超过一半部落人口数的鲜血的收集谈何容易，我不想让部落为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我要先拿到他的鲜血。同时，我要为正常解决这个问题做一次最后的努力，我准备做我能接受的最大的让步。

再次和他见面。“你该知道我们多见面只会更加让彼此痛苦。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足够了，何必要面对面呢？”他说道。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的那个罗马与高卢的故事吗？”我问他。他无奈的笑了。我接着说道，“罗马和高卢的战士们看见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女儿和姐妹哭喊着让他们住手的时候，不是扔掉了武器言归于好，从此世世代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你不是相信这个故事吗，你不是说这说明了爱能改变一切吗，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情呢？我们结合起来作为一起在联盟和部落之间宣传和平，我们谁都不需要牺牲，今天你加入部落，过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加入联盟，再过一段时间再一起加入部落，来回转换，不可以吗？那个女死亡骑士，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去黑风要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找她啊，我绝不干涉。”我鼓起勇气接着说，“我知道她对你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你和她做。。。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你承认我是你妻子。”

他沉默着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久，他开口了。“当时你我都还小，我给你讲的只是那些最美好的部分。是的，罗马和高卢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你知道吗，罗马吞并了高卢。高卢人没有死，他们得到了罗马的公民权，变成了罗马人，但是，高卢作为一个国家，不复存在了。你觉得联盟可能加入部落吗？部落可能加入联盟吗？”

原来是这样。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死心又举了另外一个例子。“你还给我讲过狮心王和萨拉丁的故事，他们抢夺耶路撒冷打得天昏地暗，可是他们最后不是达成了和平，狮心王的妹妹嫁给了萨拉丁的弟弟，耶路撒冷作为给新婚夫妇的礼物吗？他们谁也没有吞并谁，对吗？”

“是的，他们没有。但是和平的达成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双方的后方都发生了叛乱，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和平没有持续多久，之后他们代表的两个势力又发生了新的战争。他们是两个大英雄甚至不逊色与我们的英雄们，但是他们阻止不了两个势力不死不休的冲突。”

原来在阵营的冲突和仇恨中，多强大的个体都是那么渺小。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说法是不可能的，试想我加入联盟的时间部落来屠城，难道我要跟着联盟们打击我的伙伴们？如果我不参战，联盟的领袖们和士兵们又会怎样看我？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部落的间谍，如果他们不那么想才是不正常。至于说宣传和平，只要这个世界的资源还是有限的，那么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无法阻止赤裸裸的利益冲突。两边都不得罪的接过就是两边都要得罪。非此即彼，没有中间。

“还有，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是的我爱你，但是我用任何形式和你在一起都是背叛了我的妻子。我是至高的神的信徒，即使我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神已经抛弃了我。在神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我，她，在神面前都是平等的。男人并不比女人高贵。一个丈夫只应该有一个妻子，忠贞是每个人都应尽的义务。我不会做出背叛信仰的事情。”

停了片刻，他小声说，“知道你现在活的很好很开心，我就满足了。忘了我，看淡我，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无话可说。这个男人可以为了我背叛他从小信仰的神，我相信现在如果我有危险他可以为了救我再背叛一次，我相信他可以为了救我的生命向自己的神挥剑，向整个联盟挥剑，或者向萨格拉斯或者万神殿挥剑。

但是这并不等于，他愿意放弃现在的妻子和我在一起。

而我无法反对他的理由，这是他必然的回答，这是我早该料到的结果。他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是我爱他的原因。

但我要他。为了我，更为了我妈妈。我要让妈妈在天上看见我和两情相悦的人在奥山看雪。

只剩下一个选择了。“给我一滴你的血，我要留着做纪念。”大多数非亡灵死亡骑士都还残存着一部分血液，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有冰封之韧这个技能的原因。他觉得很奇怪，但是他可以给我任何东西，除了那个我最想要的之外。

小心的把他的血收到试管里面，“我要走了，下次说不定会在战场遇见呢。”他笑笑说，“要是那样，我们争取耗个平局双方都别死人。”“再见。”我挥挥手尽量让自己显得洒脱。

还是不得不麻烦部落的同胞们。水晶的材料大部分都来自扭曲虚空。于是术士朋友们不断的和各种各样的恶魔交谈着。阿福克鲁德又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另外不知多少个恶魔，我怀疑他死的时候整个扭曲虚空会不会为之一空。

我好奇的问他，按理说不是只能和自己的宝宝订契约吗？你把自己卖了那么多次，恶魔们应该知道它们每魔只能分得你灵魂的很少一部分吧？他笑笑说，恶魔都是傲娇的生物，让它们干活就一定要签订契约。“就是说它们知道自己得不到啥东西？”“嗯。”“那它们为什么要为你干活？”兽人果然只习惯说实话。“其实，你的事迹已经在扭曲虚空传开了，很多魅魔还掉了眼泪。”“是你的宝宝们传播出去的？”“嗯。。。对不起。”“但是你的宝宝不了解全部的故事啊？”“还有一个蓝胖子，它不是我的宝宝，但是它自称是，哦是曾经是，你男人的宝宝。”他的宝宝？我想起术士的宝宝都是自从他选择了这个职业就确定了。你可以不签订契约，甚至可以退出术士这个职业，但是只要你想签订契约你就只能选择唯一的那个。在没有签订契约的时候，它也可以在你身边游荡，但是不会受你驱使。“你是说，我们小时候，它什么都看见了？”“我不知道它看见了什么，只知道你男人死后，它回到扭曲虚空经常掉眼泪。”这个蓝胖子知道从前的事，阿福的宝宝知道现在的事，那样的话，恶魔界还真的知道了不少。但是她从前不也是术士吗？她的宝宝呢？没有为她说话？

“没有别的恶魔传播另外的说法？”我问阿福。“据我所知没有，所有消息都是我的宝宝们和那个蓝胖子传出去的。”奇怪。我突然想起洛达伦战史上的一个记载。天灾军团攻陷洛达伦的时候，有一个术士的宝宝们被打空了血之后，竟然都硬撑着不返回扭曲虚空死战不退，最后被天灾的攻击和空间之力碾成了最原始的混沌能量。这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被记载下来，那个术士本身的战斗力很普通，他或她的名字甚至都没有留下。

难道是她？一定是。我很惭愧。她是个善良可爱的能让冷漠无情的恶魔放弃永恒的生命为她去死的人，我却要把她的男人从她身边抢走。

但是为了妈妈，我必须做。

很多其它的术士也签订了不少额外的灵魂契约，法师们驱使着水元素，萨满们驱使着土元素和火元素在各自的领域也进行着探索。

最后，需要的材料竟然真的凑齐了。

“太幸运了，很多材料都是只剩下唯一一块了。上天庇佑，你这么好的人必有好报。”

看着阿福憨厚的笑容我想到，好人真的必有好报吗？那么她呢？

接着是收集血液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要带着水晶周游世界，我错了。

水晶完成的第二天，奥格门口人山人海。兽人，巨魔，亡灵，牛头人，甚至连唯利是图的地精和心高气傲的血精灵都来了不少。来献血的人排起的队伍形成了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据说从奥格门口排到了环形山。

我站在水晶旁边，看着那一个个陌生的，带着微笑和关心看着我的面容，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为这个族群，这些人民而战，这个族群，这些人民就会爱戴你回报你。很多人都还没有满级，穿着一身蓝绿装。他们没有能力在战场上保卫部落，但是他们愿意贡献自己的献血，自己的心意给你。

可悲的是，这个有情有义团结友爱的部落，却和另外一个同样是有情有义团结友爱的联盟，不死不休。

这是两个阵营的冲突，两个巨人的较量，两种价值观的碰撞。你爱一些人就必须恨一些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一个人有感情，有恻隐之心，会同情敌人，但是一个族群，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会有感情，不会有同情，只会有利益。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必须让敌人的孩子失去父母兄长。残酷吗？残酷。但是这就是艾泽拉斯的现实。

据说在那个传说中的地球，妈妈的故乡，因为最后出现了能够灭世的武器，反而使得谁都不敢贸然发动战争，和平的日子比艾泽拉斯多得多。根据他们的物理书的记载，那种武器在艾泽拉斯不值一提，一个满级的装备不错的联盟或者部落的勇士就能防御下来。

不幸的是，在艾泽拉斯，这样的勇士，太多了。

从沉思中醒来，看着一滴滴的鲜血滴入水晶，一个个部落成员向我微笑，我知道我绝不能软弱。我与部落早就不可分割。我就是部落，部落就是我。部落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如果这场为生存而进行的死战必须分出胜负，那就让胜利的是部落。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是被迫加入部落而不是自愿投敌，他是会接受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但是他的责任，荣誉和忠贞不允许他和我在一起。当然，如果我猜错了，他不接受他的命运，他只有自杀一条路，我也会陪着他。

完成水晶，抢回我的男人，联盟的大元帅，制造历史上第一个大元帅加入部落的战例，打击联盟的士气。这是我的，也是每个部落成员共同的心愿。

整个阵营之力下，水晶的制作竟然很快就完成了。

第六章

下面是搞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去奥山作战。这对部落情报系统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报告就交了上来。“3天后，联盟阿达蒙斯大元帅将会前往奥山指挥作战。他手下的士兵都是随机从联盟战士中抽选的，不是精锐。”他这几年一直是邪恶天赋，这给我们拉人省去了不少麻烦。

3天后。部落最精锐的武力组成了40人的团队，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我的好友。一大群死亡骑士。女王给了我们祝福，并且同意在战斗结束后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我醒的很早。今天将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换上了白色的长裙，妈妈说过这是当年她最喜欢的衣服，也是希望我出嫁时穿的衣服。原物早已不知去向，我用最好的布料照着自己的记忆重新缝制出来，从来没有穿过。今天，是时候了。

仔细的梳头，喷洒防腐剂，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皮肤像婴儿般粉嫩光滑，却为脸上的痘痘发愁的小女孩，但是我爱我现在的身体，我相信自己是最美，我相信自己还是小仙女。

“妈妈，今天，我会完成你的心愿，和两情相悦的人在奥山看雪。”我轻轻的说。然后，走出房门加入队伍。

白色的长裙并不符合大多数部落的审美，除了一些血精灵外。但是他们都夸我今天真是光彩动人。我笑着表示感谢。

情报很准确，他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出现在对面。一切都已注定，今天他将属于我。

计划是，阻击部队将会把联盟压制在冲突之地以外联盟自己的半场，法力最强的施法者们则在召唤古树之灵的地方放好水晶。先对他进行佯攻骗掉他的自利和亵渎之地，击杀掉他的食尸鬼，然后，死亡骑士们将接力用死亡之握把他拉离联盟，拉到冲突之地，于此同时法师们，盗贼们和死亡骑士们将对他进行羊，晕，沉默的循环不递减控制确保他不反抗。同时施法者们开始召唤法阵。法阵布好后立刻将他拉到法阵中间。精确的计划，需要完美的协作才能完成。但是我毫不怀疑我们有这样的能力，实际上我们的能力远远超出这个计划的要求。

在这个计划中，我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站在中间等候我的情郎。

计划执行的很完美，联盟全军被人数只有他们一半的部落死死压制在自己的半场，死亡骑士们已经就位。信号发出，他的食尸鬼已被二次击杀无法短时间内复活，自利和亵渎之地都已使用。拉人接力开始。羊，拉。闪现气定羊，拉。偷袭，拉。暗影步肾击，拉。绞杀，啦。吹风拖掉递减，再羊，拉，如此循环。

同时，每个靠近他的部落都在用事先背的滚瓜烂熟的人类语向他传话。

“我们都是声名显赫的部落最精锐的勇士，我们以每个人的名誉和整个部落的名誉保证我们说的是事实。”

“阿达蒙斯大元帅，不要反抗，你不会死也不会受伤，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你将会被奥山中间一个绝无仅有的法阵转化为部落的一员，同时获得部落高阶督军的军衔并保留你的全部个人成就。”

“这个法阵的力量是凡人无法抗拒的。这种事情以前没有发生过，之后也不会发生。”

“你是在带领部下进行了英勇的抵抗后，被部落最强大的武力捕获并被强迫转化的，这不是你自己的意愿，你没有背叛联盟，你的荣誉完整无损。”

“达丝蒂斯就在法阵旁边等着你，你加入部落后立刻就为你们举行婚礼。我们的女王将会前来当你们的证婚人。”

再勇武的个人，在群体力量前也无能为力。

联盟的勇士们看着他们的大元帅被拉走，沸腾了起来，拼死冲击部落的防御，但是他们是普通勇士而我们是精英，尽管人数占优，实力的差距让他们无法冲破我们的防线。

我看着他向我靠近，整理了一下长裙，尽量让自己现出淑女的仪态。他不是自己投向部落而是力战之后被压倒性的力量捕获并被世间罕有、此前从无记录的法阵转化。这将是一个空前绝后，无法复制的奇迹。没人可以责怪他。他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和我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最后一次拉人。我们的死亡骑士确认自己的徽记和亵渎之地都能使用后，开启了反魔法罩和冰霜之柱冲进法阵，死亡之握。

死亡之握的速度我完全清楚。他以一只羊的形态飞一般的向法阵冲去，一切都那么完美。

即将进入法阵的一瞬间，他居然恢复了人形态。一个牧师驱散了他。看样子是从山上漂浮下来的，速度那么快，应该是算好方向后故意跑到我方元素撒旁边被震飞后才开启的漂浮术。即使巧妙的绕开了防线，牧师还是已经残血。

我们对突发事件早有应对方案，牧师瞬间被制服。但是，他用这一刹那的时间开启了反魔法罩。我一阵心痛，他还是舍不得联盟和她。

但是我们早有准备，他进入法阵后马上被一个盗贼偷袭加肾击，足以耗掉他魔法罩的时间。

他使用了冰封之韧。我又一阵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走？

但他是逃不掉的。瞬间奶骑打开光环掌握，战士冲上去错愕怒吼，武僧过来打上2个金刚震。很快他的魔法罩消失了，不再需要我们的定身，他被法阵的魔力禁锢在里面寸步难移，法阵终于开始引导转化法术。

一切都已注定，他做了最后的抵抗，尽了最大的努力，他打光了手中所有的牌，他将加入我们，然后，我将得到他，永远不分开，不论活着，或是死去。即使他不屈服而自尽，他也将以部落高阶督军，而不是联盟大元帅的身份死去，当然，我会作为他的妻子陪着他。我手中已经有女王签发的结婚证书，同时我也带着刻着“部落高阶督军阿达蒙斯和他的妻子部落高阶督军达丝蒂斯之墓”的墓碑。结婚证书或者摆在我们的结婚庆典上，或者放在我们的坟墓里。

开战前我和战友们说过，如果我和他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战场，就把我们合葬在奥山最高的山峰上，我们仍然能一起在奥山看雪。

法阵的读条速度并不算慢，大概10几秒就可以完成。但是此刻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那么漫长。我已经等不及了，冲进法阵抱住了他。抚摸着他的身体，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很快这一切都会属于我。

他也意识到了他必将加入我们。他看着我，笑了，脸上浮现出四个酒窝，两个很明显，另外两个稍稍在它们上面一点点几乎看不见。这是我熟悉的笑容，这是我们在戴隆郡，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怯怯的问，“长大后嫁给我好吗？”我红着脸点头的时候他的笑容，这是他轻轻把七色花戴在我头上时候的笑容。自从戴隆郡那个人类小仙女和人类大笨蛋分别后，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我记起他们结婚时的合影，那上面他也在笑，但是他的笑容里只有两个酒窝，那是他对老师，对朋友，对他帮助的人的笑容。

他更爱的人是我，是我，是我。他心里是想和我在一起的。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他即使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没有自信？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我突然同情起那个女死亡骑士蕾儿。这么善良的女人命运却这么悲惨，好不容易得到了家庭和幸福，爱人又被我抢走。更重要的是她的爱人爱我多过爱她，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而他呢，他对蕾儿的同情多过爱情，但是他欠她太多，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他就这样投入我的怀抱，又如何对得起她？以她的性子，甚至都不会主动来找他而只会默默祝福我们，自己心里流泪。但是这不会减轻他的负罪感，难道我的男人要一生背着负罪感度过？

已经知道了我和他两情相悦，是彼此最爱的人，总会情不自禁的为他着想，瞻前顾后。我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吗？我突然想起，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呢？我为他付出了什么？她难道就不如我配做他的妻子？

巨大的幸福感和负罪感交替袭来，我不敢再思考下去。把握住现在吧。他是我的，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我把他抱得更紧，头伸进他的胸口。

我的头深深埋在他的上衣里。我看见他贴身护身符上的一张相片。他和那个女死亡骑士，儿时的我在他们中间。他的笑容还是两个酒窝让我更加安心。但是儿时的我？不对，这是另外一个人类小女孩，和小时的我只有六七分像，但是衣着打扮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照片上用稚嫩的字体写着，“阿达玛爱爸爸妈妈。”

这是他们收养的孩子？还以我的名字命名。爸爸妈妈？我猛然想起，小时候，我是多么想看到爸爸回家，妈妈又是怎样在一天天的思念中憔悴。而现在的我，却要把另外一个小女孩的爸爸夺走，让她的妈妈伤心。

我在一瞬间作出了决定。法阵的能量早已充满，施法者们都已经完成了任务在喝水恢复法力。引导法术即将结束，被沉默加定身，没有技能没有自利，他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即使我们想取消法阵也无能为力。

但是我能，我是牧师我有办法，只要我想。

我离开了法阵和他，以他为目标开始读条。

精神控制。

虽然经常选这个天赋和联盟作战，但是今天即将进入战场的时候却总是莫名的不想带这个天赋，犹豫了半天还是点了它。

我是精神控制的大师，我曾经控制无数个联盟勇士想不开跳崖自杀，无数个联盟旗手跃下双子峰大瀑布或者走到我们队伍里面来，但是今天我要用这个法术干点别的事。

转化法术几乎要引导完成的一刹那间，他提前变成了友方目标，但是不是永久，而是8秒。8秒，足够我控制他走出法阵。法阵失去了目标，中止了引导法术。

我控制着他慢慢往法阵外走去。让他去选择吧，男人就应该多负点责任，我想。

现在选择权在他，他知道怎么做可以摆脱我的精神控制。而他一旦摆脱了，我绝不会去控制他第二次。

摆脱，加入部落，和我在一起。不摆脱，回到联盟，和她在一起。当然还有别的种种后果。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或者说不敢去选择。但是男人生来就是要负责任的。

他没有使用那个技能，没有摆脱我的控制。

法阵的范围很小，几步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我控制着他每挪动一丝丝距离，我的心都在滴血，我都在杀死自己的一部分。我在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也是最爱自己的人从自己身边推开。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海的女儿那个童话。那时我问妈妈，怎么可能会有穿上去跳舞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的舞鞋？妈妈笑笑说，宝贝你说得对，作者在胡说，当然没有那样的鞋。

现在，我正在穿着这双舞鞋跳舞。我知道当年妈妈也穿着这双舞鞋。妈妈一定希望我永远不要像她当年那样穿上那双鞋，但是人长大了，有些事情总是躲不掉的，躲不掉的。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我比那个小美人鱼公主幸福啊，我的王子懂我，在乎我，爱着我。我是因为懂他，在乎他，爱他，才要把他让出来，让给另外一个公主。

他走出了法阵，同时开启了巫妖之躯，反身又冲进了法阵。之后另一个死亡骑士开着反魔法罩冲进法阵拉了他一下，但是这一拉已经多余。

我尽量冷静的思考了下，这个法阵转化和定身效果是针对有血液在水晶内的敌方人员。而沉默效果是同时针对已方和敌方所有人，所以我们的死亡骑士进去的时候都要开反魔法罩。那么，死亡骑士能在被沉默的时候使用巫妖之躯吗？这个问题有点专业，我不是死亡骑士我不知道。

我向离我最近的一个死亡骑士投去询问的目光，刚要开口，那个死亡骑士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告诉我，“死亡骑士在被沉默的时候，是不可以使用巫妖之躯的。”

原来如此。他还是想和我在一起。

我觉得他是否加入部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爱我，他最爱的人是我，我们心心相印，两情相悦。而我终于明白了爱是奉献，我第一次真的理解了那个小美人鱼公主和妈妈，理解了当年那个洛达伦的女术士现在的女死亡骑士。爱，是你为你所爱的人牺牲一切，奉献一切，希望他幸福多过希望自己幸福。当年那个戴隆郡的小女孩，现在才真正成熟了。

法阵又开始了引导，同时光芒有点稍显暗淡。阿福说过灌满能量也只能让法阵持续时间比法术引导时间长一点点。我们的施法者们告诉我在建造法阵时他们进行了最大的努力让它可以多容纳些能量，但是不知道多了多少。

随它去吧，顺其自然，让他的神，我的宇宙规律决定。这回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看着。

没有什么只差一点的惊险，在法术引导到四分之三的时候，法阵消散了。

第七章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法阵曾经存在的地方，头上顶着大元帅阿达蒙斯的称号。

所有人都沉默着。

我看着他，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拥有他的机会。即使集合整个部落的力量，也不可能再把他抢来给我，同时，现在的我也不会再有抢他的想法。

我很伤心吗，好像是。可是，我为什么又感到幸福。

经过了这么多，我懂得了爱的意义，懂得了理解和宽容，懂得了亡灵并不比人类丑陋，懂得了周围的朋友们夸我好看并不是敷衍奉承而是真心真意，和小时戴隆郡的人们夸我像小仙女没有区别，彻底找回了做女人的自信，认为自己是真正美丽的，甚至比小时候那个戴隆郡的小仙女更美丽。我还知道有这么多人爱着我，关心着我，认为我的存在对他们非常重要。

代价是失去了他，但是同时也让另外一个女人没有失去幸福，而她拥有这份幸福的资格并不比我差。我不再是只为男人而活的女人，我输得起。何况，他最爱的人还是我。

就这样吧。让尘埃落定。我示意让前方的部落勇士们撤退。但是，我还是要完成妈妈的心愿。

我走向他，我们对视着，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抱着我好吗？”他笑了，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只是今天。他像抱新娘一样把我抱在怀里。

部落的勇士们撤了下来，身后联盟的勇士们紧追不舍，要救出他们的大元帅。

他们看见联盟的大元帅，完好无损，仍然顶着联盟大元帅的头衔，紧紧抱着顶着部落高阶督军头衔的我。每个人都明白了我们的情意。

桄榔榔，叮叮当当，联盟和部落手中的刀剑都掉到了地上。爱情和亲情暂时取得了对仇恨的胜利，地球历史中罗马和高卢的一幕再次重演。

世上最威武雄壮的联盟大元帅阿达蒙斯温柔的抱着世上最美丽明艳的部落高阶督军达丝蒂斯，慢慢的行走在奥山的白雪上。周围联盟和部落的勇士们有的在沉思，有的在流泪，他们脚下一地的武器，现在的奥山没有丝毫的杀意。

“带我把奥山的雪景看遍好吗？”我在他怀里轻轻的说。他笑了，“我也想看呢。”

妈妈，你看见了吗，今天，我和我两情相悦的人在奥山看雪。

爸爸被迫离婚的时候跟妈妈说，等他成为联盟的大元帅，有了足够的权力，就把妈妈接出来，来奥山看雪。也许是情非得已，他没有做到他的诺言。他另娶了皇室小姐为妻背叛了妈妈，他也没有做到大元帅，最后战死在奥山。他的作为也许无可厚非，他也死的像个战士，但是他伤了妈妈的心，妈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妈妈，你看见了吗，你女儿爱的人是联盟的大元帅，他也爱我，他正抱着我在奥山看雪。同时你女儿也不比他差，她是和大元帅同级的。。。部落高阶督军。

他抱着我慢慢的走啊走啊，原来奥山的雪景是这样的美。之前每次在奥山都是和联盟作战，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注意周围的风景。

他坚实的臂膀环绕着我，宽阔的胸膛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内黑暗能量汹涌澎湃，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能感觉到小男孩慌乱的呼吸。他的蓝眼睛温柔似水，他的男子气息让我意乱情迷。我一袭白色的长裙飘荡在风中，金黄色的长发猎猎飞扬。天地间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四周万籁俱寂，雪花静静的飞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天上白云慢慢飘过，远处群山环绕。

他的大手时而温柔的抚摸着我，好像我的皮肤还像那光滑的丝绸般柔软，时而帮我整理风吹乱的长发，轻轻的把它们梳拢在我额前。我也会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敲敲他的胸膛，或者只是和他的手紧紧相握。有时他会找个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我，帮我整理头发和衣裙。我则闭上双眼感受这甜蜜的温柔。

从联盟的地堡，到部落的哨塔，从联盟的矿洞，到部落的矿洞，狮鹫停在我身上用翅膀轻轻蹭着我的面颊，霜狼跟着他跑着用头慢慢的拱着他的腿。

奥山面积很大，道路很多很长，但是再大的地方也会被走遍，再长的路也会有终点。我想起小时候妈妈唱过的一首歌。

“那条路走呀走呀走呀走呀总要回家，两只手握着晃呀晃呀舍不得放。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跟你走吧，管他去哪呀。”

从戴隆郡的秋千，到奥山的雪。从联盟到部落，从生到死，从人类到亡灵。我们始终相爱着，但我们没有在一起。

最终我们还是要分开。我没有流泪。“拜托你一件事。”“你说。”“你能在你妻子的故乡，迪菲亚兄弟会的遗址那个地方建立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因战争失去家园的孤儿吗？”“嗯，我会把它命名为达丝蒂斯基金会。也拜托你一件事。”“你说。”“你能在戴隆郡那个教堂的遗址上再建起一个学校吗，然后再修起一个秋千，就像我们小时候的秋千那样。那些小亡灵可以在那里上学玩耍。”“我会的，那所学校将会叫做阿达蒙斯小学。”

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在各自的阵营有名声和权力。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些资源做些消除联盟和部落仇恨的事，尽管可能微不足道，而且肯定会遭到反对，但万事都有个开始。或许有一天，联盟和部落将不再厮杀，艾泽拉斯将迎来和平？

我们又回到了冲突之地。其它的战士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我们应该在这里分别。

忽然一个降落伞朝我们飘来。我们抬头望去，他脸上浮现出惊奇之色，“怎么是她？”“是你妻子？”他点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降落伞落地，我们迎上前去。她真人比照片上还要憔悴些，骨架很细，上面也没有多少肉，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他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他脸上满是关切之色。我丝毫没有嫉妒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所应当，也赶紧问道，“你还好吧？你就是他的妻子？怎么这么瘦？”

她笑笑，“我没事，但是有一个阴谋在等着你们。”

阴谋？“是的，联盟和部落想用你们的关系挑动彼此的仇恨一举击垮对方。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是被你们的大酋长加罗什抓住然后扔到这里的。他还告诉我，‘你丈夫在跟一个我们部落的女人不清不楚，你要是不信，很快就能自己看见了。’”

是啊，尽管只有今天一天，但是我和他的行为是赤裸裸的对她的背叛和冒犯。“对不起。”我说。她笑了。“我早就知道你，而且猜测你大概就是戴隆郡他当年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你，不恨我？”她笑了，“我为你高兴，你终于找到他了。你知道吗，他是多么的想念你，虽然他不和我说，但是我猜得到。他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他开心，我就开心。”

我才领悟到的道理，竟是她一生坚持的信仰。

她在包包里找啊找啊，拿出来两朵七色花，给了他一朵。

“你好久没戴过七色花了吧？来阿达蒙斯，我们一起给她戴上。”她笑笑。

他和她一起将七色花轻轻别在我发髻上。然后静静欣赏。

“你真好看。比花儿都美。”她说。

“还有花吗？”我问她。

她也最喜欢七色花，但是我知道从前她不会让他给她戴上的，因为怕他想起我伤心。

她又拿出花来。“你不是也很喜欢七色花吗？来阿达蒙斯，我们一起给她戴上。”我也笑着说。

她有点惊恐。“我这么难看怎么配得上这些美丽的花儿。”

我心酸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你一点也不难看，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从前不是说没有人给你戴花吗？今天有了！”

我和他轻轻把七色花别在她头上，她有点不好意思，又幸福的微微颤抖。第一次，有人把花儿戴在她头上，还是她爱的人。

“你们的大酋长应该是想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而气愤，然后攻击你，但是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只会高兴。他是不是无法理解啊？我跟他说了他不信，说世界上没有不嫉妒的女人。”

这个脑残吼当然不会理解世界上有这么善良的人。但是就这个阴谋？未免太简单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联盟好像也出动了军队来这里，不是阿达蒙斯带领的，是另外的。我看联盟有动员的迹象。你们大酋长的舰队好像规模也不小，不要爆发大战啊。”她接着说。

另外的联盟军队？脑残吼的舰队？联盟还进行了动员？

我经过地球科学逻辑思维训练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我们制作水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联盟不可能一无所知。如果他们的情报部门不像洛达伦军情7处那样废物，应该能搞清楚水晶的用途。然后我和阿达蒙斯的事不是秘密，他们很容易推测到这个水晶很有可能是用来对付阿达蒙斯的。然后呢？如果我是联盟领袖，应该怎么办？

“阿达蒙斯，你最近都在几个战场作战过？”我问道。

“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联盟总部总是命令我去不同的战场作战，带领的勇士们也不是精锐，而且普遍防御力强于攻击力，治疗数量总是超出正常配额。”

我大概明白了。联盟知道我们很可能要对付阿达蒙斯，而最容易遇见他的地方是战场，但是他们不知道在哪个战场。所以他们派他每天都去不同的战场作战还带着不是很强，但是却能拖住我们一段时间的部下。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必然派出最精锐的力量。当他们确认目标后，会调集优势兵力包围我们把我们这些部落的精华一举歼灭。甚至如果我们今天举行婚礼的话女王会到场，也会进入他们的包围。很好的计划。

但是联盟大军为什么没有出现？蕾儿怎么又会被脑残吼抓住扔到这里？

脑残吼很可能已经了解了联盟的意图，毕竟部落的情报机构一直都非常优秀。然后这个战争狂会怎么办呢？我想他会调集更加优势的兵力，以我们为诱饵反包围联盟。

奥山是个盆地，除了几个山洞外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之前大家为了不破坏争夺的资源都心照不宣的不使用飞艇仍炸弹，何况正常兵力密度下炸弹炸不到几个人。但是如果联盟用大军围攻我们，必然山谷内人山人海。这时如果狠心不要奥山的资源，派出大批飞艇轰炸的话，会让联盟死伤惨重。然后将山洞的洞口用石头封住，残存的联盟只有饿死在里面。

当然也会让我们和联盟玉石俱焚，但是脑残吼肯定认为这是为了胜利很值得付出的代价。估计女王也在他牺牲的名单之内。

联盟大军一直没有出现，很可能是他们也了解到了脑残吼的计划。他们有两种可能的应对，一是放弃原计划，听任阿达蒙斯被我们抢走，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二是增加兵力，特别是战斗机，来击落部落的飞艇。部落的飞艇很难制造，被击落任何一艘都是很惨重的损失。

联盟没有来进攻我们，应该是他们不想牺牲自己的勇士。毕竟派少了人打不过部落的精锐，不会引出部落的伏兵，派多了人又会损失惨重。联盟毕竟还是比部落，不，比脑残吼，更爱惜部下的生命。

所以，现在很可能是联盟和部落的伏兵都在奥山周围，等对方先出现。

原来我们都是诱饵，都是各自阵营的棋子。我们的爱情在各自阵营的领袖眼里，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脑残吼等不到联盟出现，就把蕾儿扔到这里，认为蕾儿看到我和阿达蒙斯在一起肯定会失去理智攻击我，我也会杀她。但是她不是我的对手，即使阿达蒙斯帮忙，但他不是治疗，也阻止不了我杀死蕾儿。然后联盟的伏兵看到他们的人被杀，还是正妻被小三杀害，很可能会冲动失去理智冲出来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脑残吼还真是自以为聪明。

但是他们这些脑子里只有利益和阴谋的大人物怎么也无法想像的是，本来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我和蕾儿，现在却深深的爱着彼此，亲如姐妹。他们不能理解世界上还有蕾儿这种历经磨难，还保持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的人。

他们既然等着我们自相残杀，那就让他们等着吧。我看着蕾儿，“你今年多大了？”蕾儿说，“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穷的连日历都没有。”我说，“这样，你这么瘦弱，估计比我小，我就喊你一声妹妹如何？”她笑了，轻轻的喊了声“姐姐。”

我说，“妹妹，以后阿达蒙斯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嗯。。。你先要好好照顾好自己。阿达蒙斯，你也要好好照顾好我妹妹，你看她都瘦成这样了。”

她看着我。“姐姐，你比我更适合他，你们俩从小就认识，你比我强大的多，美丽的多，只有你才配得上他。我能看见你们快乐的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我真的哭出来了。“谁说你不美丽？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身体瘦弱可以多吃点好东西补补，实力差可以通过训练变强。你为他付出的，为他牺牲的，我望尘莫及。你不配他，就没有人配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两个本来是情敌的女人却把男人让来让去，都希望对方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当然不要想什么二女共事一夫，这是对人格的侮辱。

推让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阿达蒙斯说话了。“蕾儿，我和达丝蒂斯已经谈过了。对不起蕾儿，我确实爱着达丝蒂斯，我没法欺骗自己的感情。但是我也爱着你。你配得上你现在的一切。达丝蒂斯和我都同意，你是我的妻子。”

不等蕾儿说话，我就冲上去和她说，“你们要在一起，好好的。”我从包包里面找出来所有的食物，所有的烹饪配方塞到她手里。又把自己做得觉得最好看的衣服给了她，然后做了几十瓶各种药水给她。

其实我的心还在滴血。没有哪个女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离开自己而无动于衷。但我不是普通女人，我爱他也爱蕾儿，我觉得我比蕾儿更坚强，我不想看到她伤心。她比我更需要他。我失去了他的人，但是结识了另一个美丽纯洁的灵魂，和她亲如姐妹。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世界最美好的一面。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毫无希望。最后不厚道的说，我知道他还是爱我多一点，嘻嘻。

咦，奥山怎么下雨了？

一条条飞龙浮现出来，上面坐着联盟的勇士们。原来不是下雨，是他们在流泪。咦，那边也在下雨？还是部落的勇士们在流泪？

部落的飞艇和飞龙也出现了，伴随着脑残吼气急败坏的咆哮。“联盟已经暴露了，给我进攻！全歼联盟主力，就在今日！”

没有人搭理他。就连他最亲信的库卡隆卫队，也没有动作。

女王清冷的声音响起。“加罗什，请你不要破环这里的气氛，回奥格瑞玛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低沉和一个浑厚的男声同时响起。“她说得对。加罗什，我们今天不想杀了你玷污了这里的气氛。你还是赶紧滚回老家去吧。”是矮人国王和瓦里安国王。原来联盟对这场战役的重视丝毫不亚于部落。

加罗什想冲上去动手，但是发现联盟和部落的勇士们一起对他怒目而视。一个库卡隆卫兵悄悄的对他说，“酋长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脑残吼不是傻子，不会自己找死。他最终还是乖乖的滚回去了。

这时候双方的后援部队还在接连不断的赶来。据说其它的阵营领袖们在完成自己国土上的动员后也会带着部下赶来。最终，全艾泽拉斯大部分的战斗力量将会集中在这里。

可想而知如果我和蕾儿真的因为争抢阿达蒙斯打了起来，而引发大战的话，最终的结果将会是何等残酷。

胜利者不知道会是谁，但是肯定不会是我，阿达蒙斯或者蕾儿。我们将会成为领袖们运筹帷幄的棋子，引发大战的导火索，最先死在冲突的中心。

胜利者也不会是联盟或者部落的普通勇士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这场绞肉机式的生死决战中倒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留下他们的妻子丈夫父母儿女为他们哭泣。艾泽拉斯的无序度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或许，只有代表着终极混乱与无序的萨格拉斯才是胜利者。

但是，因为蕾儿那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因为我们三个人的互相理解，关心和爱护，残酷的结局没有发生。

那些新到达的援军本以为会投入惨烈的战斗中，但是看见的是战场上没有刀光剑影，联盟和部落的勇士们相拥在一起哭泣。

等到他们了解了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也加入了哭泣的人群中。

就连一向心如铁石的领袖们也悄悄的擦拭着眼角。

或许，不再会有战争了？

我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被我们感动的双方可能会达成暂时的和平，但是只要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就必然会有冲突和流血。我的多了，你的就少了。这不是情感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太过于相信魔法的力量，反而忽视了去探索这个宇宙的规律，甚至有的地方还不如妈妈故乡地球的人类。他们无法观测到元素和能量，但是他们却发展了叫做科学的体系来试图解释这个世界。尽管由于他们无法观测到全部的世界导致他们的理论有很多错误可笑之处，但是却足以维持他们那个世界的需要。而且已经有人意识到理论的不完全性，提出了“暗物质”等假说。或许有一天，他们真的能通过理论意识到元素和能量的存在并利用它们。

无论在艾泽拉斯还是地球，都有很多物种比智慧生命更强壮更敏捷。但是因为他们找到食物过于容易，他们反而无法获得智慧。

我们能观测并利用元素和能量，因此我们比地球上的人更强大，这是优势，但是也可能是弱点。我们过于迷信魔法的力量却没有看到魔法的使用照样要收到宇宙规律的制约。法师可以制造面包，但是法师制造的面包消耗的能量不会比种下麦子，收割麦子并碾磨成面粉制造面包消耗的能量少，甚至要大得多。我们能利用的能量比地球的人多得多，地球人的全部灭世武器一起使用也比不上他们一座火山喷发释放的能量，他们的灭世只是灭掉他们自己的文明，而我们之中的强大个体却有着真正毁灭这个星球的能力。同时，我们对资源和能量的消耗也比地球快得多，我们导致的宇宙无序度的增加也比地球人快得多。萨格拉斯在向我们微笑致谢。

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理论体系，自己的物理学去解释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而不是执着于魔法。魔法可以被正确的物理理论解释反之则不行。但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去发展科学理论。或许艾泽拉斯生物的大脑不适合进行逻辑推理，就像地球人观测不到元素和能量一样。

但我是惟一一个同时有艾泽拉斯和地球人血统的人。也许我可以发展出足以解释宇宙的理论，去创造新的资源。只有资源足够时，战争才会从根本上被消灭。这才是我的使命。妈妈，你这个理科女博士的一生是有意义的。

当然，我也不会忘了去找妹妹和阿达蒙斯玩。妹妹长出来些新肉不再那么憔悴了。我们像人类女孩子那样嬉闹开玩笑说悄悄话。看得出来她很幸福。不论联盟还是部落都不会攻击我们，我们就是和平和纯洁的象征。基金会成立了，小学也完成了。妹妹和阿达蒙斯又收养了很多孤儿，人类，亡灵，其它各种族都有，我是他们的干妈。

戴隆郡的秋千又重新立了起来，妹妹和阿达蒙斯可以自由出入那里，居民们像欢迎我一样欢迎他们。我们就像儿时一样荡着秋千，七色花戴在头上，长裙飘呀飘呀，多了个妹妹更显热闹。

我是个骄傲的，美丽的，被爱着的女孩子。

此生，我嫁给整个艾泽拉斯。(全文完)